主位之上,澜傲尘端茶的动作一顿,冷眸转至长孙恭绪身上。
见她如此说,几位大臣自然无话可说,笑着应和,那长孙恭绪满意地扬起唇角,眼底的狠意险些没收敛住。殊不知,有人早已将他的心思看透了。
念白不动声色地运功,散了些许醉意,而她这个小动作,自然也没能逃过那人的视线。澜傲尘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杯中甘冽的清茶,拂了拂锦袍,凝神观赏着她的小把戏。
舞姬与乐手纷纷退去,只留下宽阔的场地与一名琴师,许是猜出了念白会留住她,那女子玉指轻抚银弦,即兴弹奏起一首缓慢而悠远的曲子。
这时,一条红纱自念白袖中挥出,直飞向主位,所有人皆是大惊失色,身体紧绷!就连侍卫们也险些拔剑阻拦,而澜傲尘却依旧面不改色地饮着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那条红色轻纱轻而易举地从澜傲尘身侧飞过,击到墙上!
“砰——”
伴随着一声轻响,悬挂于墙上的利剑很快便飞到了念白手中,刹那间,两条红菱向房顶飞去,她握紧剑柄,脚下轻点,一个飞身而上,曼妙身影与轻纱融合,衣袂飞舞间宛若飞花。
念白腕中有力而不生硬地挥舞着,纤影摇动,红纱碎落,便如天女散花一般绝美,身姿旋转,飞舞的身影与剑融合,形成一道霓色光晕,引众人叹为观止。
这身姿这招式竟是如此的出神入化,哪里是她区区一个黄毛丫头的境界?
却在这时,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悄悄潜入,没人察觉到此时殿中的变化。
念白心下生疑,放慢了挥剑的动作,余光瞥见一名侍女端着食案,绕道向澜傲尘方向走去,她毫不犹豫,再次挥出红纱,这一次,却是绕在了他的腰身之上。
几乎就在同时,一枚银针飞向澜傲尘,念白手中收紧长纱,迅速一拉,将男子越过案几拉到自己身边,玉指顺势抚上他的腰。
电光火石之间,又有数枚银针朝这边飞来!
“走开!”念白猛地推开澜傲尘,仰身闪避,那些银针从她面前飞过,散发着黑烟。意识到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她冷哼一声,一个凌空后翻落地!
正欲再出手时,却见一阵白光飞过,直击向那名刺杀的侍女!
侍女不敌,遭到重击后飞了出去,正撞在澜傲尘刚才所处的位置,捂着胸口吐出一滩血来!
诡异的冰寒之气蔓延在四周。念白看向澜傲尘,那张脸阴沉可怖,纵然在过去的十年里,她也不曾见过他这般。
云赤羽冲上去,扬起拳头砸在刺杀者脸上,提着她丢到澜傲尘面前,一脚踹上其身,怒道:“说,是何人指使你来的?”
“哼!”那侍女冷笑,阴毒地盯着澜傲尘,接着便吐了口黑血,倒在地上再没了反应。
云赤羽一顿,探了探那人鼻息,面色一变,“主上,死了!”
澜傲尘面无表情,深如幽潭的黑眸凝聚着冷光,长袖一拂,众人皆是一阵颤栗,“给我查!”
“是!”云赤羽领命,带人离开了。
念白细细观察澜傲尘的侧脸,此时她忽然觉得,外界传闻与前世的感同身受都好似骗了自己,心狠手辣?若是连进食都有可能随时陷入危险,谁还能做到如常人一般?
杀一个该杀之人就叫做心狠手辣,而那些恶贯满盈的奸佞之徒却受人敬仰,呵——这个世道还真是可笑!
席位中的曦宁面色苍白,方才若不是这妖族公主,恐怕舅舅已凶多吉少,只是若舅舅因为这层关系,看重于她,又岂是留她长住那么简单?只怕是,要她成为这王府的女主人了吧?
先前便听闻这念白容颜倾国,胆识更是过人,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敢相信世间有这等品貌惊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