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霈把小顺子调到她宫里,倒是给她省了不少事。她确实有很多关于信王的事情想向小顺子打听,可南景霈在这里,她也就没有表露出来。
南景霈还有许多政务未曾处理,略坐了一会儿也就走了。
她这才把小顺子叫进寝殿,又叫刘二月把守房门,不许任何人进来。几个月不见面,她觉得小顺子比印象中要胖了些许。这倒不奇怪,先他这样圆滑的人,一定惯会巴结,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吃苦头干重活儿。
“皇上怎么突然把你调过来了?”她问。
小顺子含笑欠了欠身儿:“自从主子离开司珍局,奴才无一日不悬心,信王殿下几次托人带信儿,询问您的情况,可是奴才一点儿消息都打听不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王爷。这才拿银子上下打点,来到了兰台宫。”
在各宫眼里,这兰台宫是后起之秀,又是皇帝常常光顾的地方,简直就是碗里的一块肥肉,谁都想凑过来咬一口。可这兰台宫又有南景霈亲自把关,也不是什么容易进的地方。他能挤破头来到这儿,可见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也不奇怪,信王能把他安插到宫里做内应,就足以说明小顺子的能耐不小。
“他们怎么说你的?”她抬抬手,示意小顺子不要跪着。
小顺子拍拍膝盖,憨憨的望着她:“他们说奴才惯会拣高枝儿飞,可是这里面的事儿,只有奴才和主子心里清楚。奴才是不是那见风使舵的人,主子您是最了解的。”
小顺子一向是这样油嘴滑舌,她早就习惯了。
她不想听小顺子饶舌,便压低声音,开门见山的问道:“信王还在京城?”
小顺子的的眸子一烁,缓缓垂下眼,默然不语。
她蹙眉,先前信王对自己冷言冷语,如今小顺子莫名来到自己身边。他两次刺杀皇帝不成,都是因为自己的呼叫声引来了内卫。或许在信王的心里,自己早就是一个叛徒了。
“是信王让你来监视我的?”她试探道。
小顺子伏身跪下:“奴才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她反问。
“奴才确实不敢。”小顺子把头低低的埋在胸前,似故意避开她的目光。
她不知信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焦虑。或许,他几次杀不成皇帝,就叫小顺子埋伏在兰台宫伺机刺杀?
这种事,信王是做得出来的。
沈韵真审视着小顺子,忽的想起那个雪夜,他把宫女从房里拖到院子里的情形。还有除夕那日自己落水,是他把自己从刺骨的水池中救上来的。小顺子的力气很大,应该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她越想越害怕,如果他真是南影霖埋伏在兰台宫里的刺客,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派你来,是想刺杀皇上吗?”她斩钉截铁的问。
小顺子猛地抬起头:“不是,奴才万万不敢!”
“不可能,一定是这样。”她盯着小顺子,想从他浑浊的瞳孔里看出些什么端倪。
“不是,绝对不是!”小顺子说罢,又把身子俯了下去。
“你是他在宫里的内奸,这一次,该不会是来监视我的吧?”她冷笑一声:“既然信王殿下不信任我,直接丢开也就是了。”
小顺子慢慢跪直身体,面上凝重以极。
“信王殿下的行事风格,主子您是知道的,殿下只是让奴婢先想办法进兰台宫,至于下一步的吩咐,必得是恰当的时候,才会告知。并非是奴才有意欺瞒主子,实在是奴才自己也不知道。”
她咬咬嘴唇,小顺子说的却也是实话,信王做事,从来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把最终计划亮出来的。
“好吧,我暂且信了你,”她重重出了口气,又问:“我再问你,信王的王驾已经招摇出京,他为什么还留在京城里?”
小顺子舔舔嘴唇,答道:“这是殿下的计划,怎么会告诉我一个奴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