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打更太监的声音渐去渐远,东来扣扣门板:“皇上,该上早朝了。”
“朕答应你了。”他没再说什么,站起身决然走出寝殿。
南景霈走了许久,刘二月才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她对昨晚的刺客倒不甚关心,进门就掀了沈韵真的被子来查看。
她知道刘二月在找什么,索性将被子拉开,道:“不用翻了,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刘二月没有见到落红,有些失望的坐到床沿儿上:“怎么?皇上对你不满意?”
听她的意思,仿佛是自己没有把皇帝伺候舒坦似的。沈韵真脸上倏忽绯红,不再理会她说什么,起床去换衣裳。
刘二月笑了笑,似乎想要安慰她:“不妨事,赶明儿我去宫里问问旁人。”
她扭过头:“问什么?!”
刘二月有些羞赧:“自然是……自然是向别的宫里打听打听皇上喜欢什么。”
南景霈喜欢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不愿意给罢了。她不是宫里那些铆足劲儿讨好皇帝的妃嫔,更不像把自己当做物件儿献给谁。沈韵真猛地冲到刘二月面前,抓住她的肩膀使劲儿摇晃了几下。
“清醒点儿好不好?不要弄得像秦楼楚馆的歌姬一样。”她说。
“切。”刘二月嗤之以鼻,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全然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你呀就是脸皮薄,这男人和女人不就是那么点儿事儿吗?你把皇上伺候好了,这兰台宫的人走到外面腰杆子都比别人硬。不然你以为她们为什么要伺候你?”
她跟刘二月说不明白,索性不说了,一个人坐在回廊下望风景,从上午呆坐到下午,直到青罗跨进了兰台宫的大门,她才从回廊里站起来。
田美人生下孩子后,被皇帝封了二品昭容,又给了许多赏赐,如今连青罗的穿戴都华贵起来她想拉青罗进房里说说话,可青罗却先冲她福了福身,她的手一下僵在半空。
“奴婢给美人请安。”
她感到有些隔阂,不知该说些什么。刘二月从房里走出来,一把将青罗搀起,笑道:“青罗姑娘怎么来了?昭容娘娘和小皇子好吗?”
青罗笑了笑:“好着呢,娘娘听说皇上封赏了美人,特意让奴婢来送贺礼的。”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里面是颗李子大小的猫眼石:“还请美人笑纳。”
她不知怎么接受,总感觉她与青罗之间像隔着一层雾似的。
“青罗……”
“奴婢在。”
看着青罗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她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其实……”沈韵真有些语塞,她看见刘二月已经笑盈盈的把田昭容送的猫眼儿石收进了房中。
“美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奴婢听着呢。”青罗垂着手,低眉顺目的站在廊下。
“其实咱们和从前还是一样的,我还是我。”她拉过青罗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发间:“你看,你送我的首饰,我还戴着呢。”
她只简单的梳了个髻,头上光溜溜的,只有青罗送她的一支簪。
青罗笑了笑:“美人垂怜,奴婢感激莫名。只是如今您是主子我是奴婢,若还跟从前一样,旁人会说奴婢不懂尊卑。”
她渐觉得青罗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或许青罗误会了什么。
田美人先前就试探过她,问她皇帝是否宠幸过她。当时她一口否认了,如今自己眨眼成了南景霈的美人,倒好像事先有意隐瞒她们似的。
“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们,实在是……”
“美人说笑了,封赏谁,什么时候封赏,都是皇上的圣意,奴婢不敢妄自揣测。更何况,事关重大,美人也是有难言之隐,田昭容自然不会多心,主子还让我谢谢美人,若不是当日美人送的止血药方,怕是主子和小皇子都性命难保。”
她越听越糊涂:“什么事关重大?什么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