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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秋的昏黄夕阳下,安安双手叉腰,对正在马路边忙着扫落叶的宋荞荞说:“我觉得我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宋荞荞头也没抬地说:“好狗不挡道!”

    金黄色的落叶铺满五星村新建的柏油马路,一直绵延而去,伸向远方,像极了安安心目中的康庄大道,她的心底涌上一种踏实的幸福感。

    很多时候,梦想和生活一样,无论结果如何,都得继续。

    宋荞荞不懂什么是梦想,但她知道人要活着就得折腾。她不停歇地折腾了60年,生活基本上处于温饱阶段未见明显改善,但她始终乐观向上,并时刻对安安的享乐主义指手画脚c嗤之以鼻。安安觉得,她的心安理得和自得其乐完全来自于她一直变着花样坑自己的乐趣。

    吃午饭的时候,安安故意吸溜的很大声,想要引起宋荞荞的注意,但,她却开始装聋作哑,充耳不闻。她只好腆着脸说:

    “我保证一个月回一次家。”

    宋荞荞啪的一声放下饭碗,抹着油嘴说,

    “给我打钱就行,不要再回来了,太废饲料。”

    “我用第一个月工资给你买银戒指?”

    宋荞荞眼睛一瞪,摇了摇头,正色道,

    “金的。”

    “成交。”

    安安说完,赶紧抓起脚边的包飞也似的溜了,再不走,宋荞荞铁定连她下个月,下下个月的工资都预支了。

    看着桌上安安的硕士毕业照,好半天之后,宋荞荞终于吐出一口气。

    “5年了,你果然还是去了那里。”

    照片上,安安咧嘴笑的很开心,她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站在路边等大巴车的时候,安安不停地回看来时的路,眼眶湿润。宋荞荞时常说,人和庄稼一样,一茬收成一茬熵,没有重样。她虽然极力想活出和宋荞荞不一样的人生,却说不清谁更辛苦一些。

    接到上岗通知之前,她一直瞒着宋荞荞,怕她生气。只是,明天就要去师大报到了,她必须请求宽大处理,这是明摆的“先斩后奏”,但,宋荞荞有个优点——见利忘义,见好就收。

    安安走后没几天,五星村的所有父老乡亲都听说了一件事——宋荞荞的外甥女安安成了大学老师。宋荞荞堵在村口,见一个人便拉着人家说好半天。绘声绘色,添油加醋,一个人赛过十人的奔走相告。要是安安知道了宋荞荞那样的好口才,必定自惭形秽。

    师大离五星村并不远,也就4个半小时的车程,这段路走了千百回,每一次,安安都会晕车晕得一塌糊涂。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安安在洗手间吐得眼泪直流,果然,古城和我八字不合,她心想。只是,开弓再无回头箭,临阵才知道脱逃会被宋荞荞永远嘲笑,她偏不要。自己选择的路,哪怕吐着也要走完。

    3岁的时候,第一次到宋荞荞家,安安就被宋荞荞惹毛了,哭得歇斯底里,她妈一看,小孩的手上一排错落有致的牙印。对,宋荞荞疼爱孩子的方式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她喜欢咬小孩子的小手手,当然,轻重全凭她自己的心情。

    只是,第二天,安安却没跟着妈妈回去,她妈乘她低着头认真舔蜂蜜碗的时候偷偷跑了。说起来,宋荞荞做的蜂蜜荷包蛋简直一绝。蜂蜜在油锅里飞热了,打进两个鸡蛋,鸡蛋在金黄色的蜜油里上下翻腾,一会儿便变成好看的金黄色,待鸡蛋全熟,和蜂蜜一起舀到碗里,就着热腾腾的白馒头,好吃到爆炸。

    长大一点之后,安安指责宋荞荞和她妹妹变相拐卖儿童。宋荞荞翻了个白眼,剔着牙缝里的肉丝,慢吞吞地说,

    “野粮食喂的麻雀永远养不熟!”

    当然,宋荞荞也有求着安安的时候。她的头上有头皮屑,头皮发痒的时候,她就会哄着安安给她挠头,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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