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敲着房门沉声道。
白黎只疑惑了一瞬,便道“快请进来。”
元清一身黑衣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万川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身劲装黑衣,面色微沉,所幸白黎只在床头点了株蜡烛,房间里光线并不好,看不真切还有人在。
“没被人发现吧。”这般衣着,猜都知道这两人是避开骠骑营的人来的。
“放心,没人发现。”万川道,元清自进屋后自觉的去一旁的守着。
“你怎么来了?”白黎好奇的问,阿玥没提万川会来啊?
万川一愣“不是你让我来的?”见白黎也是一脸懵“那谁还能让唐瑚给我带话?让我来江南?”
“唐珑?”白黎扬眉,他家大舅哥未免也太能掐会算了吧。
“对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万川担忧的问,江南是稳下来了,可这皇帝又稳不住了,这么算来他和谁搭伙做生意啊?
白黎斟酌后还是决定据实相告“皇帝身体里有两种毒,一种是毒箭木也就是叛军首领方贼的箭,另一种很复杂,高老太医也没头绪。”
万川冷脸“那皇帝真正的死因是?”
“我查过方家的往来记录,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儿。”白黎说起了其他,万川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的心思,安静的听着“方家的往来信件里提到了覃宿,瑞王的庶子。”
万川扬眉“可覃宿不是贬为了庶民吗?”
白黎耸肩“血脉是真的啊。管他是不是庶民,做了那位子自然不一样了。可是奇怪的是,阿玥跟我说过覃宿住在贺王府。”
万川一瞬间就明白了“是贺王借覃宿的名义做了这一局?”
白黎点点头“所以我现在疑惑的是皇帝体内的毒是不是贺王下的,如果是,何必要这么多此一举?如果不是那就为什么要找这么个借口?”
万川思索着贺王历来的行踪道“如果……那玩意儿不是毒呢?”他声音沉如金石,眼眸里却粲然绽开了火星“太医院有高院判坐镇,又有无数国手在,若是毒药只怕很难有能避开这么多人的毒药,可是如果是蛊呢?”
“你没有忘记吧,贺王的封地在苗疆一带。”
万川的话提醒的白黎“如果因为蛊虫而死只怕或多或少都会有虫子的痕迹,所以他这举动是为了给皇帝的死因套上一个合理的理由?”
“只怕也是为了调虎离山。”万川沉声。
白黎眼眸深沉,稳坐钓鱼台啊!
贺王……啧。
“准备一下,我要借你的船回京都。”白黎道。
“我会安排人易容成你们的模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招他会。
是夜,唐玥剪段烛花,窗外有树影滑过,又是一夜有风。
“姑娘,贺王来了。”风铃沉声道,虽然还是半夏的模样,但眼神却与半夏纯然不同,半夏单纯有市井小民的泼辣和大宅门丫鬟的势力,虽然是刻意经营的,但总能做出一些主子不方便做的事儿,而风铃只有黑夜。
深沉与鲜血。
“不必理会。”唐玥约莫已经猜到了一些,贺王深夜来此,总不至于是问她在宫中住得怎么样。不过短短数日能把皇宫掌控到这个程度,想来以前也没少布局。
“唐姑娘。”贺王没有进门,只在门外道,言语清冽且含笑,却是清泉滑过危石,暗藏杀机。
“贺王,深夜来后宫,只怕不合规矩吧。”唐玥云淡风轻,却示意风铃躲到床上去。
“哪有这么多规矩。”贺王不置可否“本王就是规矩。”言辞依旧诚恳且谦逊,只是唐玥怎么听也觉得这人话里话外都是志得意满。
“那王爷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唐玥也懒得与他纠缠,这种时候还不如多问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