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珍糕有毒,百合碧粳米粥里不过只有巴豆。
唐玥运气好并未遭受多大的罪,太医来了看过药服下不到片刻便好,只是郑先生用了添了雪上一枝篙的八珍糕,加上自己原肺气不足脾胃虚弱肝郁气滞,故而反应大了许多,便是服了解药也头晕眼花,心烦气躁的,常有心脉断续,呼吸困难之感,皇后娘娘当即拍板将人接回了坤宁宫修养,只是这课业是做不成了。
更重要的是,前一日晚间慧王遭人陷害,第二日午时东阳郡主的糕点里便多了雪上一枝篙,好在郡主无事,只苦了郑先生,然东西是从皇后娘娘的小厨房出来的,帝后大怒,整个皇宫气氛紧张人人自危,时常半夜都有皇帝亲卫虎贲营的人来往抓人查物。
唐玥修养了几日,便被崔氏上折子接回了家。
临走前,唐玥还与东阳躺在病床上手谈了一局。
白子先行,东阳低声询问“阿玥,你觉得父亲那件事和雪上一枝篙有关系吗?”
黑子随后,唐玥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窗外修剪枝桠的半夏道“我只知道那三位娘娘只怕脱不了干系。”
白子落下,东阳眉间稍显厉色“我更想知道谁给我母亲送了能伤子嗣的麝香丸。”
唐玥饮了口茶才慢悠悠的说“郡主,王妃似乎有心结未解,不解开这个心结只怕这辈子都不一定有嫡子出生。”
东阳心下震撼,猛地抬头看进唐玥点墨眸子里。
这事,唐玥倒是听说过。当初瑞王可还在酒醉之时嘲笑过这位皇兄。
“我那位皇兄,真真是可惜了那一副好面孔!自以为天下风流难出其右,可惜啊可惜!我那皇嫂偏好身无长物的贫寒表兄!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犹记得那日瑞王疯疯癫癫的,笑得张狂又陌生,全然没有白日里看着的那般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简直就是一个求而不得而报复得逞的少年。
“郡主不妨留心些王妃的卧室,总能寻到蛛丝马迹,实在不行,我记得王妃身边的丫鬟奶妈嬷嬷也有明事理的人,盘问一番未尝不能如愿以偿。”唐玥笑着落下棋子。
东阳缺没了下棋的心思“今日多谢阿玥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好生养病。”
“今年只怕不能继续陪郡主读书了,眼瞧着就快到年底了,郡主还是要小心火烛才好。”唐玥故作忧郁的感慨道。还真引得东阳好奇“怎么了?”
“还不是我那二叔母”三分怒气七分埋怨道“我那二叔母不乐意分家,也不愿意搬出侯府,想来也是,做了五年的侯府当家人谁舍得那些权利,这不,借口火烛兴旺犯了祝融,一把火,我母亲好心送的房子一把火就没了,我可听半夏烁了,那屋子市价一千两银子都难买到,主要是前后都是权贵,难得啊难得!”
“你那二叔母真是”东阳扯了扯嘴角,实在不知如何形容。
“吃像难看么。”唐玥无所谓的说,反正他们家两房不合也不是什么秘闻了,当然最开始是她让半夏抖出去的,可多亏了这个常看话本子的丫头,省了不少事。
“所以郡主可要小心了,这冬天里的火烛茂盛,可别冲撞了,我记得王爷有两位侧妃,膝下也有一个庶子和庶女,而今也不过三四岁的样子,正正是容易出事的年纪。”
东阳霎时便沉了心,这要是后宫里的女人再生事端就冲着他们如今还没出宫是最容易下手的!要是少了那唯一的儿子,在嫡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出现的时候她爹在皇帝心里的筹码肯定要降低不少!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让爹娘有嫡出子嗣。
马车出了宫门,唐玥撩起帘子看着这个苏醒的京城。
蓝紫色的天嵌着白玉软烟,云间露出半张昭昭旭日,大雁一行飞过,难觅踪影。
“半夏,去药铺,买白附子,白僵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