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天空再次飘起飞扬雪花。
赵妈派了两个小厮过来,小厮们用梯子做了个简易担架,说是要把女人抬到前院问话。
她以为阿娘也要随她过去,但小厮们说不用了,是单独问话,谁也不能陪。
等他们把人抬走了,斐达健急匆匆从厨房里跑了过来:“方婶,她怎么了?老爷不会马上把她赶出门吧?”
方翠不敢承诺,但她觉得能留下的可能性也很大。
现在后厨正是最忙的时候,要准备晚饭,裘金银给修补墙面的工人送晚饭也不在附近。
斐达健把方翠拉到鸡舍里着急地问她:“方婶,你跟我说说,她是什么个情况?可有夫家,为什么从上面飘下来。”
方翠有备而来,这些事情早在女人醒过来之后,她就沟通好了,也不怕问,席紫鸳懂事地给他们搬来小板凳,待坐稳了,才说道:“她叫神秋,家住镇南山,跟我和鸳儿算是半个同乡呢。她丈夫半年前战死沙场,因为全军覆没,所以也就不知道尸骨在何处,她出门是为寻尸埋骨而来的,不想尸骨没寻到,被拐子拐到津木镇附近,她见有个筏子,就坐上去。哪想身体太重,上了筏子自己就下不来了,只好一路飘下来。达健,多亏你心好,救了她。我要替她谢谢你。”
斐达健听完,不禁唏嘘:“看她年纪也不大,真是有情有义啊,怎么家里人不跟着出来呢?”
“这个我也问过了,她今年也才二十二岁,出身极好,书香门弟,也是因为战事,父母亲与兄弟们走散的走散,战死的战死,她婆家那边情况也是一样的,婆婆把身体哭坏了,小姑年纪才十三四岁,所以她一个人硬扛着,可怜啊。”方翠叹息一声。
斐达健问道:“一直不知道方婶老家有这么多战事,咱们津木镇,除了邪王作恶,已经太平好几百年了。”
方翠苦笑起来:“就是因为这里太平,才早早投靠过来。可惜,就算躲到这里,也躲不过命运的捉弄,如果鸳儿的爹爹还在就好了。”
斐达健怕弄哭方婶,吓得不知所措。
他最怕女人哭,不管几岁,他都没办法应付。
对于神秋的情况基本掌握,斐达健觉得即能跟老爷夫人交待也能跟自己父母交待,啥可担忧了,既然安心,也不必久留后院,谢过方翠后,说厨房不能离开太久,怕何司家骂,匆忙起身离开鸡舍。
席紫鸳用鞋尖在地上画圈圈,她一直听着,等斐达健走了才问方翠:“阿娘,你把咱们在仙界住的地名都说了,不怕他们追问么。”
方翠贴过来笑道:“不怕他懂,他是好人。再说了,在凡世上有很多同样地名的地方,我只说镇南山,没具体说哪个地方的镇南山。没事的,神秋一定能留在我们身边的。”
“嗯嗯,知道了。那小宝宝怎么办?也抱过去了吗?”席紫鸳问道。
“对的,跟着神秋一起抬到前院去了,咱们还是赶紧干活吧,吃了饭就得重新把房间收拾一下,再过两三天,不能再烧炕了,这种天气再冷下去,宝宝扛不住。”方翠把板凳挪开,准备最后打扫一次鸡舍。
席紫鸳乖乖听话,跟着阿娘收拾起鸡舍来。
神秋带去问话的时间不长,基本情况问清楚了以后就被送回来了。
老爷给宝宝赐了个名字叫神福顺。
毕竟她离开夫家又不到夫君的尸骨,其次是她的神姓在津木镇是少见的,也是想给宝宝讨个福气,干脆又有神又有福,又能顺利罢。
等神秋身体康复了,她就要跟方翠一起生活在后院,开春以后,小孩子大点了,会派人把那间屋子隔成两间,这样好让她们有各自的房间,在此这前,先一齐住着。
神秋很感谢杨老爷的收留,至于现在花掉的费用,到时候再从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