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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锋下床后很自然穿了靴子,在头上包了头幞并戴了头冠,穿了窄袖圆领衫袍,然后来到门边打开房门来到院子里。在门口一小凳子上坐了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他大概十四五岁年纪,长得很清秀。那少年见到他从屋内出来,赶紧上前行了一礼,先是脸上一喜,接着微现惧色,怯怯的说了声“公子,你醒了!”说完转身向堂屋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老爷,夫人,公司醒了!”。尚锋看他的神色,平时一定没少受自己这副身子原主人的欺凌。

    那书童跑进堂屋没多久,从堂屋里出来一行十几个人,当先一个是文士打扮青瘦中年男人,大概五十岁上下年纪,见到尚锋一脸惊喜。后面紧跟着一个贵妇,身穿红色棉质襦裙,裙袖口和领口镶有绫锦,肩上披着黄色丝绸帔帛,头发做成双环望仙髻,髻上插了一枝绿玉簪。她三十上下年纪,娴淑端庄,脸上贴了花钿,容貌甚美。后面跟着十多个男女,看衣着像是家丁和婢女,刚才那个书童落在最后。尚锋知道走在前面的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尚老爷和母亲问柳,所以很自然的就来到他们身前向他们行了个稽首礼。

    他父母似乎想不到儿子会向他们行此大礼,先站着愣了一下,然后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怕他动作过大牵动伤势。后面跟着的那些下人,一个个张大了嘴吧,仿佛在看什么从未见过的稀奇事物。想来自己身体的原主人太过顽劣,对父母从未有过如此大礼。

    尚老爷和夫人一左一右牵着儿子的手,把他带到左侧厢房里就座。他们现在是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儿子不但看起来生龙活虎、伤势全好,而且经这一摔像变了一个人,显得安静知礼了;担心的是怕他身上还有内伤未愈,日后又要发作。

    尚锋回答了父母的各种问题及问了一下家里情况后,提出要读书。尚老爷乐得展颜欢笑,儿子真变性了,原来成天只会贪玩、作弄下人为乐的顽童竟然主动要求读书,那有不允的道理。立刻让刚才那个书童去把本村居住、曾当过儿子两天塾师的欧阳先生请来。通过与父母的对话,尚锋对家里情况已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父亲姓尚名乾元,今年五十有二,曾中过进士,做过京官中书舍人。后因为国家发生内乱,避世举家迁到这终南山脚下的小村庄。母亲问柳娘家姓杨,她母亲姓柳,姓名取自父母的姓。她本是长安的一个大户人家的长女,今年三十有六,尚乾元原是她父亲杨万里的得意门生,杨问柳及笄后十八岁那年,她父亲把她嫁给了尚乾元。两人婚后非常恩爱,尚乾元一直没有纳妾,美中不足的是杨问柳多年一直没有生养。直到七年前她才有了身孕,生下一男,取名尚丰。本意能像丰收的秋天一样带来很多弟弟妹妹,谁知天不从人愿,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只此一棵独苗。夫妻两人都把他当作宝,他要星星不敢给月亮,要月亮不敢给太阳。虽然两家都是书香门第,尚丰却一点也没有遗传到,今年二月请了一个塾师教他读书,他却把人家气跑了。学武倒是很有劲头,四岁开始就嚷着要学武,尚乾元就费了好大劲,托人在终南山上找了一个避世的武士教他学武,学武要打础基,是比较辛苦的事,要长期坚持,尚丰却学二天就要求玩三天。结果学武也没有学成。看儿子文不成武不就,尚乾元夫妻一合计狠下心来严加管教,岂料儿子学东西没天赋,心思却挺灵活,知道夫妻两都把他当宝,就以不吃东西相抗争。如此过了两三天,尚丰饿得淹淹一息,夫妻两很快就心软放弃了。他们无奈放弃了望子成龙的愿望,只盼他能平安快乐的度过这一生。

    尚乾元自幼熟读圣贤之书,身上的书卷气很重,为人随和,在下人面前不会像别的官绅一样拿架子,所以家丁和婢女等仆人都很敬重他,而不是畏惧他。这些家人都是这几年他辗转各地时救助过的无家可归的人,对他都很忠心。为了呼唤方便,这些人跟了他们夫妻两后,他给每个人都起了一个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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