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水滴，水流，小溪，长河。

    河水溅在周围的草地上，古树上，周七七身上。

    周七七下意识伸手去触碰了一下河水，如真正河水的冰凉，似乎可以带给万物一种纯粹的生命力，周七七痴痴的看着河水，眼神中很迷茫，就像和当初在马车中一般。

    陌弦的身上像一棵度过了寒冬的树，有枝叶从身上攀出，转眼间就长成了一棵大树，和两人头顶的这一棵十分相似。

    “为什么”周七七眼中带着迷茫“人生来皆苦，为什么你的琴声却可以这样纯净，有着这样磅礴的生命力”

    天地间此刻似乎只剩下潺潺的水声，和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此刻陌弦心神正处于一种奇妙的意境中，不光是水声和树叶声，他甚至清晰的听到了草木在泥土中生长，枯萎的声音。

    是一种渴望，对于生命的渴望。

    在不可计数的草地上，陌弦身后的古树垂下一根枝条，落在陌弦的肩膀上，就连陌弦也没发现，自己弹奏《长河》时幻化出的古树正缓缓的变得和身后这棵古树一样，就连每一片叶子也变得一模一样。

    河水变得更宽了，其中隐隐有了鱼的影子，只是并不清楚，淡的可以随时消散。当长河一曲最后一个音弹完后，陌弦的手也轻轻的落在了古琴上。

    “七重天了”陌弦将长河的气收回体内，睁开眼睛，皱着眉头。

    周七七回过神，看着陌弦皱眉的样子，有些不解“你们修炼者实力有所增长不应该高兴吗，怎么你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陌弦摇摇头“六重天到七重天是一个分界点，如同三重天到四重天一样，是质的变化。”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实力越是增长，我的病就越重，而且”陌弦抬头看天，从树叶的间隙中望向已暗的天空。

    “我总感觉，这天空中少了些什么”

    周七七看着陌弦，有些不知所谓。

    陌弦笑笑“天色暗了，去吃晚饭吗？”

    周七七原本想拒绝，可看着陌弦的笑容，不知为何，点了点头。

    “怎么，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吗？”

    陌弦和周七七回到了城中坊市，此时商户们刚刚点起灯笼，街道上人也不少，虽谈不上拥挤，可也落得一个热闹。

    两个背琴之人在闹市中并不瞩目，谁也不会在谁身上多停留一眼，陌弦也恰巧要的这份感觉。

    “只是有些讨厌人，看的越多，就越讨厌。”周七七回道，眉头舒展，眼神平静“除了几个姐姐。”

    陌弦看到周七七的眼神在扛着糖葫芦串的大叔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便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了周七七一串。

    周七七沉默一下，接过了糖葫芦小声说了句“谢谢。”

    “为什么讨厌人啊。”

    “虚伪。”

    “此话怎讲啊。”

    陌弦和周七七走在这街上，仿佛走在画卷上的画外人，入景，也不入景。

    “比如野狗想吃人，就是很简单的想吃，而人不同。”周七七小口的咬了一口山楂，在口中咀嚼咽下“人会为自己的丑恶找到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陌弦不知道周七七的过去究竟是怎样，可也听周一说过，她们都是被周家收养的孤儿，周七七虽面无表情，可陌弦完全可以想象这个例子中隐藏的故事，会是怎样的骇人。

    “你喜欢自己吗？”

    “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人，我也讨厌自己。”

    “哎？你们看那是”

    在街角处有几个穿着白衣的少女停下脚步，其中一个指着远处两个背着古琴的身影。

    “那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