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从何人?
温菀僵在原地, 她该怎么说?定是不能把赵珣大人供出来的, 这要是说出他的名字, 在座的哪个人会不认得当朝的吏部侍郎大人?更别提道和先生了。
那她该怎么说呢
“老师他不理世俗, 说出他的名号,先生或许也是不知的。”温菀斟酌了语句回道。
道和明白了似得点点头:“是有许多前辈高人不喜别人谈及他们,贫僧还是能理解的。”顿了顿, 又道:“不过我倒是想见见你的老师, 想与他下一盘棋,不知小友到时能否帮我引荐一番呐?”
道和先生果真是个棋痴!
下了学依旧去永宁侯府, 因棋弈大赛的事,温菀也早同姜氏说好, 恐怕近几日去侯府的次数会较频繁些,姜氏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只叮嘱温菀要礼仪周全。
温菀到了老太太屋里, 先将装有前几日抄的佛经的宝函递给荣妈妈,道:“还望荣妈妈到时帮我给老太太。”
荣妈妈掂量了下, 心儿都化了, ‘哎哟’了一声,将其推回去:“莞姑娘啊, 你可真是用心呐。这以往老奴还替你交给老太太了, 今儿老奴是受不起了。”
荣妈妈没有想到莞姑娘近几日还抄佛经给老太太,这佛经是一次谈笑间说的事, 老太太都没当真, 谁知道莞姑娘当真了, 每隔一段时间便将亲手抄写的佛经拿来,抄的是整整齐齐,清清楚楚,那个字啊,是用簪花小楷写的,写得气韵生动,好看极了。
老太太本还担心莞姑娘累着,不让抄的,不过看了抄的佛经后,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欢,还是留了下来。
这前段时间抄也便抄了,可近日不是忙得很吗?听说为着那棋弈大赛,每日刻苦练习,就这般还替老太太抄佛经。
荣妈妈掂量的那几下,更是发觉了分量与以往是无差别。
真是认真的姑娘。
“菀丫头来了?”赵老太太被两个丫鬟扶着从里屋出来,礼佛完毕,且刚净手,“你们在说什么呢?”
荣妈妈上前将老太太扶上座,笑道:“老太太可得瞧瞧,老奴是不敢收下姑娘那番心意了,还是让姑娘自个儿交给老太太。”
赵老太太听荣妈妈这般说,往温菀那儿看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她手中熟悉的宝函,一下子就知道了函中装有什么,当下的感觉那是比荣妈妈强烈多了,让温菀坐在她身边,抚着她的手慢声道:“有心了。”
老太太的双手温暖极了,温菀笑了笑:“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老太太喜欢就好。”
赵老太太道:“你抄的佛经,任谁看了都喜欢的紧,我又怎么会不喜欢?”
继而老太太拉了温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门口有仆妇进来通报:“世子爷来了。”
说罢,赵珣已跨步进屋了。
他应是换了常服来,简简单单的玄青色直缀,却遮不住那一身沉稳与气势;温菀起身行礼,赵珣免了她的礼。
“今儿回来的早,”赵老太太道,“膳房煲了汤,等会儿让人给你送去,你近日睡得少,吃食上要注意着些。”
赵珣嗯了声,道:“审查开列一事未定,晚上还得回去。”
赵老太太应是司空见惯了赵珣的繁忙,叮嘱了几句,又与赵珣谈了些宗亲内的事儿,温菀发现就算是这些宗亲内的事,也都是赵珣拿主意,一拿一个准。
说完后,赵老太太劝赵珣回去休憩一番:“既然晚上还得回去,那先去休息罢。”赵珣喝了口茶,目光落在了温菀身上,继而对老太太道:“我带她去下会儿棋。”
见话头转到了她身上,温菀看向赵珣,他的面色比起前几日是真的差了许多,隐约都能从眉眼看出几丝疲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