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虚之意,仿佛她连基础的都不会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赵珣确实还未遇到过这等情况,除了当今圣上,又哪里会有人敢让他教人呢?就连七皇子,也并非在某方面上连基础都无,若真是这般,他恐是会回头请了圣上,教不了。
他严厉至极,要求甚高。
可眼前人是他神使鬼差之下开口说要教的,她说她不会,一窍不通,他还是能接受的。
“你不会,那就听我说罢。”
温菀听赵珣说道,点了点头,打起了十足的精神竖起耳朵听。
“看棋盘,纵横十九线,交叉三百六十一点,四角星位,中央天元。外圈一路,往里以此类推至九路于天元,大路于小路为高位,反之低位”
赵珣同她讲最基础的,言简意赅,高度精炼。
他的声线微沉,讲解起枯燥无味的内容倒是一点都不会让人觉着昏昏欲睡,为了照顾她不懂,还举了许多鲜明的例子,虽不有趣,却是记忆深刻。
“双方执子,规则乃黑子先行,落一子为一手棋,”赵珣执起一子,放于棋盘之上,“这是一手,可懂?”
讲得如此到位,怎会不懂?
温菀点头,认真回道:“懂了。”
赵珣淡淡‘嗯’了一声,继续说了棋弈中的目与气以及提子,提及两个要点,一为无气之子不能存于棋盘之上,二为围地多者胜。
半个时辰后,基础内容也大致讲完了。而任何棋类,只知规则与胜负方法当然是不够的,需要从一场场实战中吸取经验才是最好的办法。
赵珣先用简单的布局带了温菀几遍,后再慢慢加深难度。当温菀不过一会儿就开始提了第一颗黑子时,赵珣点了点头表示满意:“进步甚快。”学棋不过个把时辰,便能在他手中提子,已是很好的程度了。
温菀受到赞赏,耳朵有些微红,集中精神下棋。
接下来对弈的时刻,赵珣又能明显感觉出温菀的变化,现下的情况,宛若他看着一名本连站立都踉跄的孩子,却趔趔趄趄地走起路来,走了几步走得愈来愈平稳,甚至还能稳健地跑动。
他同她说过的,她都牢牢记在心,就算是半个时辰,那也是不少的。与他对弈,那些基础的都未过出错的;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眼前女子的学习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聪明的姑娘。”在温菀一手棋竟使得赵珣的一角黑子无路可走时,赵珣温言夸奖道。
温菀刚一笑,就看赵珣又下了一子,棋气一气呵成,连成一片,白子瞬间损失了半壁江山,温菀笑容僵在脸上,继而苦恼道:“好不容易想出了一招,便让你给破了。”
她甚至有理由怀疑方才夸她聪明,是给了一颗糖让她高兴一下,又甩了一巴掌加深这个疼痛。
赵珣轻笑,伸手取了温菀的白子说道:“那我教你怎么再破我的局。”说罢,将白子落于一处。
这一下子,连温菀都能看出方才黑子势不可挡的气焰弱了许多,双方开始持平。
她笑得欢,眉眼都多了几分喜悦,眼眸中更是迸发了惊喜。赵珣瞧她如此,落下一子问:“下棋可有趣?”
有趣,自然是有趣的!
温菀连连点头,似是点多少下便证明又多少的喜爱,不过余光还是看了眼赵大人,他仅是简单‘嗯’了一声。
许是喜怒不形于色,大人棋弈顶尖,定也是喜欢的。但就算再喜欢也都是深藏在心底的,像他混迹官场,应都是这样的?
温菀越想越深,连自己的笑容都收敛了。
这头下棋,赵老太太那头倒也知道了消息。
起初赵老太太听此话时还有些不相信,反复问了两遍:“世子爷是在藏书楼与菀丫头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