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下后, 昏昏沉沉, 一直未清醒。想起身,已没有一分力气去做任何挣扎,屋内人影模糊,来来往往, 床榻边一人总坐着, 唇齿微动。
她似乎,还见着了娘亲。
荣伯侯府派人一早来到了温府,三两句说清了莞姑娘的情况,姜氏一听,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温晁赶忙催着姜氏去荣伯侯府;姜氏哪还用得着催, 马上让人备好了马车。
马不停蹄到了荣伯侯府,进了温菀的屋子,满屋的药味, 姜意浓本坐在床榻边,姜氏来了, 起身轻声道:“姑母, 菀姐儿她是我疏忽了, 未看好她,受到了这般大的惊吓。”
“世事难料, 谁又能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呢你莫要怪罪自己, 你也是不想的, ”姜氏边说,边摸着温菀的手,“这或许也是一劫,过了就无灾无难了。”
姜氏这般安慰自己,可说到后头,声音都在发颤。
怎么能不怕呢,菀姐儿不是个普普通通长大的孩子啊,并非说她的惊才绝艳,而是小时永远待在闺阁,不得外出,只能躺至床上泡着药罐子,回回病一场都要在鬼门关走一回的孩子,就算这般,也是父亲不疼祖母不爱的孩子,好不容易挺过来了,病也渐渐好了,竟是天纵奇才,史无前例的两院魁首,而在进学前又躺回了病榻。
她怎么能不怕呢,若真是那般最绝望的就是如此了。
“昨日是发生了何事?”姜氏问道,她目前只知听闻到的消息,未亲自在场,许多情况是不知的,更是不知在菀姐儿身上发生了何事。
姜意浓先是讲述了刺客出现之前的事,而后许家姑娘与她说许老想见见菀姐儿,她随她去了,继而便是那尖叫与喧哗,再是无数人喊着抓刺客。
“我见着她时,脸色煞白,魂不守舍,”姜意浓道,“我猜菀姐儿定是见到刺客了,姑母你说我们活到这般哪里见过什么刺客,见着了哪不会被吓着?好在没有被伤着,可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前头又是受到了大惊吓”
大喜大悲,伤心伤身。
不知过了多久,温菀醒来了,伺候的丫鬟连忙叫来了太太,一同过来的还有大夫,诊断后说是醒来便好,无大碍了,只需再休养几日。
“足足烧一天一夜,幸好啊没把脑子烧坏了。”温菀醒来的下午,温成津便来了,进门就是一句嘲讽,丫鬟正喂着她吃粥呢,听见温成津的声音,她一笑差点没将嘴中的吃食喷出来,忙用帕子捂了嘴。
温成津一见,快步上前替她拍了会儿背:“小心点罢。”
温菀摆摆手,让丫鬟下去,道:“我也不吃了,被娘亲喂了好些汤汤水水,哪里又吃得下?”
温成津:“吃不下那就不吃了,你这回啊”他叹了口气,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温菀含笑,她没有想到这回竟烧了,烧就烧了,偏偏还烧个一天一夜,在医疗技术如此落后的时代,一天一夜恐怕都要把人吓破魂了。
听伺候的丫鬟说,她的大舅舅与大舅母在她昏迷期间都来看过了,温成津来了两趟荣伯侯府,见她没醒,又回去了。
她昏迷了一天一夜,那许多事也是不知晓了。那日生辰之事,她还不知现下如何了。
温成津与温菀说着,自然是大发雷霆,合着罢免廷杖了百余位官员,钦点人员调查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誓不罢休。
如今还在查办中,闹得动静如此之大,人心惶惶。
温菀听后,长长的‘哦’了一声,似有些心不在焉,视线往屋内与门口瞟了一眼,没有说话。
温成津顺着她的视线,继而又看了温菀一眼,对屋内的仆妇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与菀姐儿有些话说说,若有何事,我会唤你们。”
待屋内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