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

    此刻这般，还不如死了。

    死了，心就不会疼了吧……

    唐越看她软下去，连忙抱住了她。

    一直抱在怀里，大步往外走去。

    陆绍行在书房听到车子声音，拉开门走出来。

    看到唐越抱着她，他双手不由捏得一阵响。

    “把她放下！”他眸里戾气腾腾，怒声厉吼，“还嫌闹得不够丑？”

    “她都已经——”

    “唐越！”殷情打断他，用力过猛，她再次咳起来，怕被陆绍行看到，她转向唐越的怀里。

    感觉到衬衣上的粘绸。

    唐越眼眶湿了。

    陆绍行大步过来，伸手就要将她扯过来。

    唐越哽咽着大吼：“陆绍行，够了！”

    陆绍行挥起拳头就抡向他。

    “我们已经离婚了！”殷情突然大喊。

    陆绍行的拳头停在半空，面容气得变形。

    殷情看向他，嗓音黯哑：“就算要我代-孕，我也不再是你的妻子，我有交往的权利，和任何男人在一起，都再与你无关，不是吗？或者你舍不得了？想要留住我，不离婚，要和我一生一世吗？”

    没等到他的回应。

    她勾了勾唇：“连你都觉得，我在说笑话吧？”

    他拳头握得直颤抖，直盯着她的双眸里戾气腾腾，像要噬人般。

    她静静地看着他。

    其实已然知道答案，可她还是心存奢望。

    她知道，如若他开口，只要说他还有一分不舍，纵是再累再痛再苦，她亦会一如继往，永不回头。

    可是，他却怒着，沉默着。

    她知道，他的沉默却不是默认。

    喉间哽到疼痛，她收回目光，泪意在眼眶里面翻滚，却佯作笑意轻声：“唐越，走吧。”

    唐越再次狠狠盯了陆绍行几秒，抱紧她，大步出去。

    这次，陆绍行没有拦他。

    两人刚出花园，听到别墅里猛地一声巨响。

    是什么物件被砸到墙上的碰撞声。

    殷情眼角的泪滚了下来……

    ——

    医院。

    “胃……癌吗？”听到医生的话，唐越一下子没了声音。

    她吐血，他以为，又跟上次一样，是胃穿孔。

    好半晌，他才找回意识，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只是胃穿孔，上次还在医院里检查过，都没说是癌，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搞错了！”

    医生严肃道：“我们已经经过再三核对，检查也做了两次，都是最精密的仪器，不会有错，病人似乎早已知情，她在吃止疼药，应该是在其他医院就已经检查出来过。而且，之前应该医院也提醒过她，可以做切胃手术，可她选择了保守吃药，很显然，她放弃了治疗。”

    ……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唐越只觉得双腿都沉重如山。

    胃癌，止疼药，放弃治疗，这些绝望的字眼深深地刺伤了他。

    他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

    或者陆绍行爱上她了，两人恩爱一世，他陪以她经纪人或朋友的身份，守她一世。

    或者他们最终还是离婚，那他就以爱人的身份，陪伴她一世。

    或者她和陆绍行就这样彼此冷漠地耗尽一生，他还是会站在她身后，陪她耗尽一生。

    他真的想过好多好多种未来。

    可唯独没想过，她会这么快从这个世上消失……

    “咳……咳咳……”病房里，她咳声急促。

    他跑进去，帮她倒水，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