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暑假一晃而过。
自那日后, 周承骁也没再给瞿双双发过信息。
而瞿双双……则努力投身‘插画’事业中,以画画来麻痹自己, 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然而……逃是逃不过的, 转眼就开学, 她终究还是要面对周承骁。
开学前一天晚上, 瞿双双就这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失眠了。直到早上四五点她才勉强合眼, 结果一睡直接睡过头。
瞿双双连早自习都错过了,她是踩着上课铃进的教室。
瞿双双从后门轻手轻脚地溜进教室,在语文老师陈先生不太友好的注目礼下,灰溜溜地走到自己座位上——周承骁的旁边, 坐下。
瞿双双低着头, 一言不发,只想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她默默将书包塞进桌洞,又将语文课本和笔记本抽出来放桌上。
从始至终, 她的头都僵硬地直直冲着前方,眼睛也目不斜视地盯着黑板——虽然, 语文老师还什么都没写呢。
而后就听见周承骁在旁边噗嗤一笑,低沉好听的声音萦绕在她耳旁:“你现在这么讨厌我了?”
瞿双双一惊,这罪名可大了, 她立刻扭头朝周承骁看去。
一转头,正对上周承骁深黑狭长的眼。他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又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瞿双双一时间紧张得连舌头都捋不直了:“没、没,没有啊。”
周承骁看着她,薄唇轻启, 半真半假道:“没有就好。否则……我会很伤心的。”
收尾竟带了一丝幽怨的语气,瞬间就让瞿双双产生了一种罪恶感。真是邪了门儿了。
瞿双双着着急急地补上一句:“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刚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口,就见周承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瞿双双心中一赧,立刻别过头去盯着课本。
周承骁轻声道:“这话我记下了。”
瞿双双:……
不用的,真不用您费这个心去记这么句无关紧要的话。
“瞿双双,你来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意思。”陈先生忽然点了瞿双双的名。
瞿双双刚才根本就没听课,完全不知道陈先生说的是哪句话。
周承骁在她旁边小声道:“不赂者以赂者丧,盖失强援,不能独完。”
瞿双双:???
陈先生今天讲的是苏洵的《六国论》,而瞿双双根本就还没翻到那一页。
周承骁:“48页,第一段第三句。”
瞿双双赶紧将书翻到那一页。
陈先生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皱了皱眉:“你先坐下吧。”
瞿双双:“……”
陈先生摇了摇头:“有些同学啊,不要因为是第一天上学,就不在状态。一日之计在于晨,勤奋才能致远。少年强则国强,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瞿双双:“……”
全班同学:“……”
陈先生原名不叫陈先生,但因为他做派陈旧,总带着点中老男子怀才不遇的落寞,说话也喜欢之乎者也的,于是大家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陈先生。
第一节课就在陈先生半讲半念叨中度过了。
一下课,坐在旁边那组的程实就一个健步冲了过来。
“骁哥!我以为你GG了,给你发了那么多短信都石沉大海,打电话也直接转语音留言。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让兄弟我,情何以堪呐!”程实真情实感地演着戏,一副把自己感动了的样子。
瞿双双愕然转头看了周承骁一眼,他竟是,完全和外界失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