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瞥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拎起两只大木桶,沉进河中,手臂用劲,肌内纠结暴起,一个使力他便轻巧地拎起盛满水的木桶。
虽然他下身穿了裤子,她还是不敢正眼看他。
“阿木,你这样……不太好。”万一被别人看到了……
湖镇很小,谁家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第二天就会被传得满镇风雨。
他依然保持沉默,只是转过身去背对她。
果然,他的伤口还没好,方甚至已经裂开,泌出血丝。
那丑陋狰狞的伤疤就像是一条长蛇,从左有到右胯骨,盘踞住他整个背部。
晨曦洒在他赤裸的肩膀,他拎起水桶,一冲而下,闪亮的水珠在他肌理分明的身躯上蜿蜒滑落。
再一桶水冲下后,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身体,接着随意套上粗布衣衫,又汲了两桶水打算走人。
他的伤口……都不用上药吗?
或许他的伤在背上,自己处理起来不太方便吧。他个性傲慢,肯定是不会向别人寻求帮助的。
眼看着他越走越远,咬咬唇,罗敷唰地拉开窗帘,轻喊一声,“阿木!”
他几乎是立刻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那……那个你身上的伤,我、我……帮你上药好不好?”她也觉得自己这样有违礼教,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不去在意他的伤。
看他仍不说话,她有些慌了,一半是害羞,一半是怕他真的拒绝。
“我知道我娘对你不好,你的伤还没好,她不应该这么急着逼你干活,可是你的伤不太好处理吧?我……我帮你好不好?”
“嗯。”他点了点头,又迈开脚步。
“我……我中午去找你。”
直到他的身影消息,她才收回目光。
她拿起木梳一下一下梳着发,却再也没有了原本闲适的心情。
罗大娘中午有个酒席要参加,关照女儿凡事小心后就出门了。
罗敷早早做好中饭,到染坊去叫阿木。
阿木正在后院劈柴,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裳,他用袖子抹抹额上的汗水,高举起斧头,厉喝一声,一块粗圆木便被劈成两半。
罗敷站在旁边看了他好久。
晚明的风气开放,南来北往的异族人在中原定居的不少。
他完全不同于她以前看过的男人,江南男子细腻阴柔,他却高大粗犷、骄傲沉默,但也不太像北方的男人,北方男人多鲁莽粗率,他谷很稳重内敛。
他的穿着与汉人无异,但发式却不太一样,他喜欢把长发辫成辫子垂在身后。
“你等了很久?”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
“啊?”罗敷回过神来,匆匆看了他一眼,垂下小脸,点点头,“我是来叫你吃饭的。陈叔回家了吗?如果在的话叫他一起吧。”她在撒谎,陈叔明明刚才已经跟她打过招呼回家去了。
“他回家了。”他沉声说。
他离她那么近,她几乎闻到他身上汗水的气息,他灼热的温度随着呼吸喷在她耳侧,她的耳朵立刻燃烧起来。
火热开始蔓延,染红她白玉般的双颊,染红她修长的颈项。
“噢,既然这样,就我们吃吧!”罗敷急于躲开他火热的气息,低头先走。
他却突然拉住她手臂,她回头不解地看他。
“你娘如果知道我和你一起吃饭……”他没说下去。
“没关系的,她今天不在家,我会在她回家之前把东西收拾好,不让她知道。快吃饭吧,吃完饭还要帮你上药。”
她推开他的手,走在前头。
阿木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纤细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