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颤抖。
“榆卿,你有办法要他们认罪的吧?你一向很有办法。”孙潜道。
“没有用的。”程盼儿低声道。
“怎么还没想办法就说没用?这都不像你了……”
“没有用的。”程盼儿打断他,“孙潜,我程盼儿在此与你割发断义,从此你我再无关系。”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把和剪,打散了发馨剪下一撮发来。
孙潜被她吓得不轻,一时慌了手脚,“割发断义?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
“你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们不适合,从此之后,我们恩义两绝,再无关系。”程盼儿决然地道。
“我……我们已有夫妻之亲,怎么可能恩义两绝?”孙潜一时也想不到还能说什么,便连这个也拿出来讲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又红了脸。
程盼儿暗地咬牙,狠下心来道:“你应该知道那夜我没有落红。”
她望着他的眼睛,“你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所以你对我没有责任。”
她多么庆幸,庆幸当初把第一次给了洋哥,也庆幸眼前这个人失去了记忆,也许这便是所谓的塞翁失马。
“不!我不要以后与你没有关系,你师父的事,我会再想办法,而且……而且……那是我的第一次,你要负责。”孙潜急得脸面都不顾了,哪管得了现在的脸涨得有多红?
她知道,她还连续拿了他两个“第一次”呢!程盼儿心想。
虽然他的求情让她心软,她还是逼自己与这个人切断所有关系,狠心将这个人远远地赶出自己的生命。
赶走了孙潜之后,程盼儿独自来到停放灵柩的大厅,她拿了支铁钳,将还未上钉的棺盖移开一条缝,再缓缓推开沉重的棺盖。
李哲的遗体静静躺在棺中,肤色已经因为血液停止流动而变成青灰色,只因天气还很冷,遗体并未有腐败的迹象。
“师父。”程盼儿轻轻喊了声,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曾经我以为当了官,就可以跟唱戏时一样,学包拯还受害的人一个公道,我也曾很努力地去做,即使没有人可以了解我,可是……我第一个无法为他讨公道的受害人,居然是您。”
程盼儿这些日子都很冷静,直到此刻才又红了眼眶,但她很快地便眨眼控制眼泪不能流下。
“这明明是‘蓄意谋杀’,他们却坚持要用‘意外致死’来判刑,这样的结果,我死也无法接受。”程盼儿在棺前跪下,狠狠磕了十八个响头,磕得她头昏眼花,满脸是血。
“徒儿无能,害得师父受累,死了都不能安生,今生所欠,或许只能来生再还。”好不容易撑过这一阵晕眩,程盼儿咬牙切齿,恨恨地道:“可这件事,徒儿绝对不愿就此善罢甘休!所有蓄意伤害您的人,盼儿一个都不想原谅!只能委屈师父陪盼儿一同去要公道。”
程盼儿说完,双手伸入棺中,将李哲的遗体半拖半抱地拉了出来,背到停放在院子的板车上,接着便一个人吃力地推着板车前往午门。
此时程盼儿的板车上除了李哲的遗体,尚有一张草席、一支长竹竿、一张幡布。
到了午门,程盼儿将草席铺在正对皇门的广场上,将李哲的遗体小心放在上面,接着以竹竿撑起幡布,上面用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鲜血写上“还我公道”四个大字。她提着那长大幡,就这么跪在人来人往的皇城广场上。
她知道为什么她要不到公道,因为杀害李哲的人,是容太妃袭非然的弟弟——
袭肖然!
盛辉皇朝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国舅爷就可以杀人不偿命,但就因为容太妃受宠,他们就可以把袭肖然教唆五名打手殴死李哲一案改判成死者李哲与五名凶手相互斗殴,意外致死。
相互斗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