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抱着一丝希望上京找书生,发觉书生已经中举,上门求见,书生说自己尚未娶妻,人都没见,便让下人将女戏子拉上衙门。
书生同乡证实书生并未成亲,官府判女戏子诬赖,大打五十大板!女戏子边挨打,边大骂书生无情无义,被刑官一脚踢在咽喉上。
那五十大板又重又响,就是男人也难以承受。
女戏子被打完后大病一场,几度弥留,也亏女戏子从小练功练得勤,身子底较常人好上不只一般两般,这才得以保全一命,可惜咽喉受伤过重,一副金嗓就此毁去。
女戏子认为是自己人微言轻,决心要报此大仇,正巧朝廷首次开放女性科考。女戏子咬牙苦读,终于考上,却发觉书生因故早就失去两人相知相守的记忆……
说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然这世上许多事,有时真是比戏更加荒谬!
“邓伯,我喜欢的人不是白眼狼,我喜欢的人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程盼儿轻轻叹道。
这个年头哪有人肯娶戏子为妻?盛辉皇朝为了管理人民,将人民的户籍与婚姻相绑,户律与婚律都明明白白写着对戏子的不公,就连她也不肯为了嫁他而害了他,是他在月下拉了她的手,指天发誓此生非她莫娶……
“那你还……”一讲起那人,邓伯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邓伯,你还不懂吗?”程盼儿无奈地一叹,“他早就不是我的‘洋哥’了,当他忘了我的同时,他就已经是个陌生人了。”
她喜欢的人表字容洋,她向来喜欢喊他“洋哥”。
邓伯冷哼一声,“哪有那么巧,说忘就忘是这么容易的事吗?还不知道是真忘还是假忘。”
“我演了十多年的戏,邓伯,你也看了几十年的戏,是真是假,还瞒得过我们两个老戏精吗?”程盼儿反问。
邓伯无语,他的确无法反驳。当年那个笑得一口白牙的少年,若说他对程盼儿的喜爱有半分虚假,整个环琅的人都不会信。
“姑娘……”邓伯叹了口气。
他不就是心疼她吗?
“别说了,他已经忘了一切,就算你们能证实我确实有恩于他,又怎能证明他当初曾向我求亲?此时提起这件事,只会让人觉得我挟恩要胁。”程盼儿从怀里捏出一颗清音丸含入口中,“他既然已经忘了,便不再是当初与我情投意合之人,上天既然安排他遗忘,便代表我与他有缘无分。”
她这一生前二十年都是跟着戏班走南闯北,别的不敢说,见识还真比一些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人广得多。
失忆这种毛病,她不是没在别的地方看过听过,犯这毛病的人有些几天就想起来了,也有人一辈子想不起来。
得知他失去那段记忆之后,她就决定了,她不想把一生压在等待一个不知何时才能回复记忆的男人身上,也不想用已经被遗忘的“过去”束缚对方。
除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谁敢大声说自己为了爱成婚?
她敢!
她程盼儿是何其有幸,能在这茫茫人海中爱与被爱,然而她又是如何不幸,她与所爱的人没有缘分。
这不是谁的错,这是天意,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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