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开张前一天,平常比公鸡还要早起的包银子,竟然不见踪影。
“这丫头是睡过头了吗?”安娘子探了几次头,不禁这么猜。
毕竟是个在抽长个子的孩子,会睡晚了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卯时过了,辰时也过了,就算睡过头再爬起床,拖拖拉拉的来到田家,时间也绰绰有余。
鱼小闲相信包银子不是那种会随意缺工,有事又不让人过来知会一声的人。
她放下手边的活儿往外走。
“妹子,你这是要去哪?”
“银子家。”
“我也去,那包老三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脾气坏得要命,没有人受得了,我跟你去瞅瞅。”安娘子可不敢放鱼小闲一个人去包家,随即放下自己手边的工作,擦了手也跟着出门了。
包老三的家在村尾,越往这里走,环境越见脏乱,屋子有一半是坍的,猪圈厕所挨着房子,旧物家什,农具锅盆堆在外面的灶间。
两人还未靠近,就听见包银子的呜咽声,“爹、爹……您就饶了我,银子下回不敢了……”
“下次,还有下次,你这胆大包天的臭丫头,居然背着我藏银子,没钱给我打酒,有余钱藏私房,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别打、别打了……好疼啊!”
鱼小闲和安娘子听出来那是包银子哭泣夹杂呻吟的声音。
鱼小闲连忙提着裙子,脚下生风的冲进屋里。
只见一个男人坐在炕上,胳膊挥舞着一根已经抽毛的藤条,可见使用的频率很高,包银子跪在地上,任那藤条往她身上抽打,身上薄薄的棉衣已经被抽破,掉出棉絮,她痛得簌簌发抖却连一步也不敢闪开,只能像虾米般蜷缩成一团任人毒打。
鱼小闲那个气,简直可以比拟火山喷发。
“你给我住手!”
明知道不管是哪个年代,父母管教子女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叫她眼睁睁看着并袖手不管,她做不到!这根本是往死里打,哪里是教训孩子?!
“哪来的臭婆娘,我管教孩子你管得着?!”阴恻恻的沙哑嗓子,一脸大胡子的男人看似魁梧,却因为长年卧床,肌肉松弛得可以,但是对他来说要教训一个孩子,还是轻而易举。
缩在地上的包银子蓬着头抬起脸来,泪眼迷蒙里看清楚鱼小闲的脸,她战战兢兢的说:“太太……”
“你这傻的,他打你你不会跑吗?”鱼小闲叉腰,昂着头,双眼喷火。
“她敢跑?看我不整死她才怪!”包老三把藤条往地上一扔,磨着牙。
安娘子摇着头,看不过去的将包银子扶起来,小女孩像找到避风港,一头钻进了她的怀里。
安娘子紧紧握住她发凉又发颤的小手,这该死的臭男人!
鱼小闲看着包银子被安娘子带开,冷哼一声就开骂了,“你真威风,整死银子我赞成,她一死,我看你吃喝拉撒要靠谁?当人家爹的很威风吗?银子可不是你的财产,你能活到今天,还有那把力气揍她,活该银子太孝敬你,把你伺候得太好,活该她今天要挨你的打。”
和包银子相处这段日子,她知道她是个近乎愚孝的孩子,料理包老三的三餐不说,他要一个心情不遂,她就会倒大霉。
她原来也不想插手人家的家务事,但是连累到她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她东一句活该,西一句活该,把包老三骂得狗血淋头!
说到底包老三这辈子除了爹娘敢给他排头吃,还没哪个女人敢这样指着他的鼻子骂,一下有些懵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跑到我家来大吼大叫?没脸没皮的女人!”回过神来,和一个女人吵架显然也不是他的强项,他脑袋转了半天,气得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