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恢复镇定,正经回应:“我觉得有人比他更适合,我同班同学李灿,他对遗产官司也很熟悉,而且我们以前合作过,早有默契。”
“是吗?但他没有跨国业务的经验。沈致杰的事务所专门处理两岸三地的法律纠纷已经有好几年了,他对这方面的经验绝对比李灿丰富,加上他是系上的学长,怎么说他都比李灿优秀。”侃侃而谈,倪芯恬早就做过深入调查。
“呃?”倪予晨眼神闪烁,暗忖适当措词撇除沈致杰加入。
那晚在香港发生的事,倪予晨想来懊悔不已,早就有不再和沈致杰联络的打算,遑论和他一起工作。一句话——她不能和他合作。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目光锐利瞟掠倪予晨,倪芯恬嗅到一丝不对劲。
都说双胞胎有心电感应,虽然是无稽之谈,但两姊妹朝夕相处,一记眼神、一句话语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总之,这世上没有人会比她们了解彼此更深。
倪予晨轻摇头,目光瞟掠这间小小的会议室,轻松回应:“没什么事,我只是想更谨慎,找合伙人必须详加考虑,还是先好好研究,别贸然决定。”试图转移到其它话题。
然而,倪芯恬仍不放弃,接续这话题:“对了,沈致杰提过上次在香港曾遇到你,他说你们聊得很愉快。奇怪,这件事你怎么从没提起?”
怔了一下,倪予晨已没早先那么容易惊慌,扬眼凝视倪芯恬,她妹妹的双眼皮曾动过外科手术,深褶的双眼皮,精致的黑眼线、假睫毛,配上原来就黑白分明的瞳眸,看来绝美艳丽。
此时,那双比她美的双眼正紧盯着她,研究审视,充满好奇。
“没有什么好提的,只是闲聊。”轻描淡写。
倪芯恬没放过她,转看她们的秘书,问:“韩昌进,我姊最近几天和江克森处得还好吗?”
“这和公事有关?”韩昌进一头雾水,望向倪予晨。
倪予晨立刻眉心紧蹙,淡然回应:“会议开完的话,我要回去忙我的事了。”
“哈,果然处不好。”倪芯恬唇角上扬,揶揄甜笑。“我就说了他人很无趣,真不懂你怎么能和他交往十年;还有,他妈妈绝对是个狠角色。”
倪予晨白了她妹一眼。这句话听她妹说过上百万遍,此时听来却觉更刺耳。
她选择不理会,安静起身,走出会议室。
高一那年,倪予晨就喜欢江克森,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她崇拜他。江克森大她两届,学校赫赫有名的理科资优生,曾对外参加科学实验,每每替学校拿奖。
为了接近江克森,倪予晨刻意加入天文社和剑道社,但高中整整同校一年,江克森都没特别注意到她。
可能他高三那年对女生不感兴趣吧,后来两人先后念同一所大学,倪予晨就读法律系,江克森是医学系的高材生,在一次联谊活动中,江克森忽然被倪予晨电到。
两人对彼此有好感,爱情发酵之后,瞬间进入热恋交往期,三年后又进入稳定期,直到两年前江克森成为医院的骨科主治,工作愈来愈稳定,她的事务所也渐步上轨道,于是,两人开始有结婚的计画。
有一天,大概就在前年左右,倪予晨下腹部疼痛,伴随不正常出血,就医之后才发现自己流产。进一步检查,医生告知她子宫长了两颗肌瘤,她的主治医生说这对受孕有妨碍,而且很容易造成流产。
于是,倪予晨考虑开刀,等身体养好之后,安排时间进手术房。
无意间,江克森在一次家庭聚会聊起这件事,结果江克森的母亲对此异常关心,私底下频频和倪予晨单独接触,有次,在言谈间直言无讳说:“克森是独子,将来要继承管理他老爸的医院,能不能传宗接代对克森来说很重要。都怪我生得少,你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