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魁的声音让南昕乐停下脚步,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放弃动手。中了毒,又被匕首刺中心口,他是活不了的。
离去前,她淡淡留下一句。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语毕,她从窗户飞身离开。
后悔……
曲琅净扯唇,他记得他那时是怎么回的……
“二——”耶律魁来到门口,一看到曲琅净的模样,他迅速冲上前。“二哥!你怎会受伤?”
看到他呕出的黑血,胸口溢出的血也是黑的,“该死的!这匕首有毒!”
他伸手想拔掉匕首,可又不敢动手,就怕一拔出来,曲琅净就没命了,可是不拔,毒深入心,也一样没命。
“这、这……”耶律魁慌得不知该怎么办。
曲琅净抓住他的手,气弱地说了两句话,然后伸手快速拔出匕首。
鲜血立即喷洒而出。
她刺得很准,握着匕首的手没有颤抖,也没有一丝犹豫。
南昕乐静静看着自己的右手,就是这只手将匕首送进曲琅净胸口,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可却深深记得刀刀刺进他心口的声音,每每闭上眼,那声音就让她的心颤抖。
那一刀,正中左心,他必死无疑,何况匕首上她喂了毒,没有给他任何一丝生机。
这场局,她赢了。
她回到军营,隔天就听到探子回报炎狼军全数退兵,这个消息让她怔愣,她以为就算少了曲琅净,炎狼军也还是会进攻,而没有曲琅净碍事,要赢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炎狼国却退兵了。
看着欢腾庆贺的将士,她心里虽然疑惑,不过既然对方退兵,那么他们也省事,隔几天就班师回朝。
暂时没有战事,她也离开军营,回到皇宫。
事情结束了,她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可是独自在寝宫里,她的心绪却总是不宁。
她一直听到他的声音,无时无刻,就在她耳中……
可回头,却没有人。
怎么会有人?他死了,是她亲手杀了他的。
她永远记得他错愕不信的神情,还有……最后,他唇边的淡笑。
为什么笑?
他应该生气,应该恨她,应该恨不得立即杀了她,可是他却对她笑,看着她的黑眸没有一丝怒恨,反而是一种……她无法解读的感觉。
她不懂,真的不懂……
昕儿……
她迅速回头,可那里没有人,乌瞳不禁染上茫然。
“乐儿?乐儿?乐儿 !”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
“嗯?”她怔怔回神,对上一双紫眸。
看着妹妹失神的模样,南魏紫微微沉吟,她身着一袭素雅白衫,衬着雪肤晶莹,清丽的容颜无须困脂点缀就已绝色,长发垂腰,未簪珠翠,倾城的光华犹如初落的雪。
南昕乐眸光怔然,像是透过她在看谁。
那个人,也是一身素白,柔顺的乌发总是垂落,俊颜柔和似月,有如天人一般。
而那人,总是对她笑得温柔,即使是她杀他的时候……
见南昕乐又失神,南魏紫轻抚妹妹的发,疼爱地开口。“在想什么?”
从回皇宫后她就这副模样,人虽在,可心神却总飘移,不像以前那样冷静自制。
“什么?”南昕乐喃喃反问,思绪却仍怔忡。
“你在想炎狼国的军师吗?”南魏紫淡淡开口。
南昕乐心口一震,“不!没有!”她迅速反驳,却又发现自己太激动了,她对姐姐扯出一记笑。“我没有,姐你想太多了。”
“是吗?”南魏紫笑得温柔,却也没多问,伸手端起案上的汤碗。“把这碗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