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注视著面前那张暖如春阳的笑脸,恍惚间,好像有个画面从眼前一闪而过,还来不及捕捉,就被他头上一道沿著额头往下流的鲜血骇住,眼看那血就要流进他眼里,她低头想从皮包里取出面纸,为他擦血。
但他把她抱得太紧,让她动不了,蹙起眉说:「你还不快放开我。」
「对不起。」听见她不豫的嗓音,他连忙松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急著向她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抱你,是因为刚才梯子倒下,我——」话还没说完,就见她拿出了张面纸,按在他左额上。
「你流血了,蹲下来,我看看伤口大不大。」
原来她是想替他擦血。白皓维脸上再度扬起灿灿笑容,乖乖听她的话,半蹲下身子。
许晴欢伸手拨开他那头浓密的短发,不久就找到了伤口。
「幸好伤口不大,可最好还是擦个药,消毒一下比较好。」她又取出另一张面纸,压住伤口止血。
「对不起、对不起,请问你们有没有受伤?」刚才不小心从梯子上跌下来的工作人员,扶起铝梯後,走过来向两人道歉。
「他受伤了。」她指著白皓维的头说。
工作人员看见了按在伤口上那张染血的面纸,慌张的说:「啊,真的很抱歉,我去跟我们主管报告一下,待会就陪你到医院去包扎伤口。」
「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白皓维不甚在意的婉拒。
「还是去擦个药吧。」许晴欢劝他。
听见她这么说,白皓维立刻改变心意,「好。那你会陪我去吗?」
他的眼里满溢著期待,让她想说不都说不出来,更何况,他会受伤也是为了救她。
只是为何会那么巧,在铝梯倒下时,他竟第一时间冲过来护住了她?他那时就在附近吗?难道……她先前一直觉得被人窥视的感觉,就是他?
「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她脱口问出心里的疑惑。
被她猛然一问,他不禁结巴的解释,「我、我不是有意要跟踪你,只是刚好看见你进来,所以想过来跟你打声招呼,可是又怕太唐突了,会吓到你,所以就一直跟在你後面,想找机会跟你说话,我、我没有恶意,真的!」
瞧他急得都涨红了脸,许晴欢相信了他的话,与超市的工作人员一起陪他到附近的诊所上药。
上完药,从诊所出来,那名工作人员先行离开。
见天都黑了,白皓维开口邀她,「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吧。」
看他一眼,她摇头说:「我要回去了。」
今天在公司时,她已听说他是叶威的表弟,明天开始会在佳鲜设计部担任设计总监的工作。据说他以前在国际上是个满有名气的画家,但两年前因车祸而失明,从此就不曾再拿过画笔,接受治疗後,最近眼睛又复明了。
有同事说,他会到佳鲜工作,是因为江郎才尽,再也画不出像以前一样精彩的作品;有人说,他是因为酗酒过度,喝坏了肝脏,手抖得很厉害,无法再拿画笔,所以才会来投靠他舅舅,也就是佳鲜食品的董事长叶光达。
才短短一天,公司里关於他的流言已经传得满天飞了。
见她要走,白皓维可怜兮兮的说:「就当是陪我吃顿饭也不行吗?我刚动过两次手术,身体还很虚弱,要是一个人吃饭,若是昏倒也都没人理。」
听他说得那么可怜,再看他脸色确实很憔悴,许晴欢犹豫了下。
看出她动摇了,白皓维再加把劲。
「没关系,你不要勉强,我回去自己吃泡面好了,反正我已经连续吃了半个多月的泡面,再多吃一顿也无所谓。」
他的语气好落寞,仿佛在寒夜里被人遗弃的小狗,让许晴欢没办法不理他。她的冷漠只是表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