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日,沛霓唉的一声,不无遗憾的说:“一顿饭的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
还有,他跟我问起你的时候,我只能跟他说,朱克非人满好的,我喜欢跟他相处。
想到要这样骗他,就觉得有些对不起。”
“我们又没有骗他。”
沛霓睁大眼睛,“这样还不叫骗啊?”
“当然不叫啊,我人是满好的,你也的确喜欢跟我相处,这哪里不对?顶多就是没有实话实说而已,算不上欺骗。”
她很少跟他争论些什么,两人意见不同的时候,只要他能说出一个论调,她就可以接受。
就像现在,关于欺不欺骗这件事情,被他歪理一番,她就笑了。
梳洗过后,抱着那条从小到大的被子,闻闻嗅嗅,蹭了两下后,靠着他很快睡着。
星期天晚上,当朱克非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座位时,赫然发现桌子除了贺友光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孩。
微黑的肤色,大波浪卷发,脸上化着精致的彩妆,长长的耳环垂坠,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而晃动不已,很难不去注意。
“我孙女儿,贺亚韶。”贺友光给他介绍着,“这次跟我来,说要看看朱克非长什么样子。”
朱克非有点不太明了。
正想问清楚地时候,贺亚韶已经先对他伸出手,落落大方的说:“爷爷老是在我面前夸你,说什么青年才俊,将来大有可为之类的,还动不动就要我跟你学习学习,你说,连见都没见过要怎么好好学习?所以啊,我只好来看看你了。”他先是一怔,内心有点感动,“贺先生太过奖。”如果他说自己将来大有可为,那至少代表着,自己没让他失望,老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他不希望辜负他。
贺友光连忙招手让他坐下,“都坐吧,不用客套了。”“最客套的就是爷爷了。”贺亚韶不无撒娇的说,“什么都要讲求纪律跟规矩,又不是在军队里。”
贺友光显然对这个孙女儿很是疼爱,被她这样一阵抢白,居然开心得呵呵直笑,“你要知道爷爷是军人出身的——”
“整个纽约的人都知道贺氏老板是军人出身的啦。”很快的,三人点的餐陆续送上。
朱克非原本以为这顿晚饭时受助者与资助者的深谈时间,却因为多了和亚韶,一下全部变了调。
她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对台湾事事好奇,因此他拣了一些比较容易懂的风俗跟民情跟她说——当了两年学生会干部,他已经很懂得说话技巧,证据就是,明明是国中地理课本的内容,贺亚韶却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是因为风大啊,难怪以前在中国城吃东西,老师新竹的米粉,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米粉都来自新竹?”
“名产基本上都是跟当地作物或者天候有关系,所以有时候可以从名产去反推当地的广泛地理相关知识。”
贺亚韶神情不无妩媚,“有没有人说过,你讲话的模样很有领袖魅力?”“有。”
“一般人这时候不是都会先谦虚一下吗?”
“有的事情就说有,没有的事情就说没有,我不习惯谦虚,也不习惯夸大。”
朱克非笑了笑,“就像,如果你问我身高是不是有一百八,我会很诚实的告诉你,其实只有一七八,诚实是永远的上策,这样的人生比较自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爷爷这么喜欢你了。”贺亚韶对他眨了眨眼睛,“因为你们一样方正,不过爷爷好一些,虽然个性方正,但是不扎人。”贺友光闻言,呵呵笑了,“没大没小。”
“没大没下有什么不好?他刚刚说了,这样的人生比较自在呀。”因为贺亚韶活泼的个性,晚饭的时间很是愉快,就在闲谈之间,菜盘一一撤下,直到最后。
告别的时候,她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