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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震的大军出了京城后往西北行进,过邠州、泾州、原州至直会州的乌兰,而后便沿着长城朝陇西直去,以期绕过北方的突厥,从背部攻击。

    旅途中需经高山峡谷、土流砾漠,十分艰辛。然而大大出乎海震意料的是,对于一切险峻的环境以及生活的不便,再加上数百里皆是急行军,于曦存却没喊过一声苦,一一挺了过来。

    终于到了乌兰。

    此地南临乌兰山,北有黄河流经,地势高且缓,由于已近北方腾格里沙漠,深秋的气候十分苛刻,加上近日又吹起了西北风,阵阵狂沙刮得人脸生疼,众军上皆是疲惫不堪。

    在海震不扰民的命令下,军队并未进入镇上,只是在外驻扎,再派几名小兵至镇内采买,让辛苦了数日的大伙儿能吃顿好的。也亏得这两千精锐训练有素,如此乏累竟仍是有条不紊地分配着工作,兴许是看到连将军身旁弱不禁风的小兵都韧性坚强,激起其他人不服输的斗志吧!

    事实上,于曦存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完全是靠着一股意志力继续前进。听到海震停兵扎营的命令时,她差点没当场垮下。

    抓起身上的水囊,她咕噜噜地喝了几大口。太阳很大,大到她都快睁不开眼,但风却很冷,即使她穿了军中保暖的袄子,还是觉得寒风从衣服的缝隙里钻了进来,让她不能控制地全身颤抖。

    下了马,海震立时绷着一张脸,用眼神暗示她进到军帐内,于曦存也不逞强,乖乖地跟了进去。

    一进帐,炭炉早已将帐内烧得暖烘烘,海震板着面孔叫她坐下,自个儿也坐在她的对面,瞅着她的脸,不发一语。

    原本娇嫩细致的皮肤,被这一路的风沙刮得干燥苍白,甚至还有细白色的刮痕;樱红色的唇变得干裂,美目下有着深深的黑影,过往的神采消减大半,身子也清瘦不少。

    他痛恨自己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犹记得她在明月酒肆时张扬的美丽,曾几何时变得如此憔悴,虽然换上了另一种楚楚可怜的韵致,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她。

    她是于曦存,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从小漂亮到大,和他斗嘴没一次输,全天下最不怕他的人,大概就是她了。如今因为他,她的家被烧毁,京城无她容身之处,又必须受旅途艰苦的煎熬,在在让他自责、后悔。

    抓起她的玉手,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原本只酿酒,洁白纤长、完美的一双手,如今被马缰磨出一个又一个的茧,还有不知道在哪里被划伤或冻伤的斑斑裂口。

    “你怎么伤成这样也不说?”海震兀自生气,当然气自己比较多。

    “我说了和不说有什么差别吗?”她反问他。

    “当然有……”有什么差别?海震一时语窒,竟被她问倒了。

    他能为她做什么?让路途上的风小一点?让马别走得那么颠?还是叫路边的花草树木别乱割她的身子?

    思绪至此,海震更是自厌,无计可施的他,也只能道:“今儿个我会通报大伙不必夜训,你好好休息一下。”

    他话才说完,一个装着烧好热水的大木桶便抬了进来。几名兵士看到于曦存和将军单独在帐内,没说什么便退了出去。

    虽然不是没怀疑过将军和他那名亲兵有没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但基于对将军的崇拜,大伙有些自欺欺人地想着,或许这名亲兵并不是侍卫,只是扮成亲兵的随从,专门服侍将军生活起居的,才会如此亲近,连吃睡洗澡都在一起。

    这桶烧好的水,自然是为于曦存准备的。然而海震却没有出去的迹象,还在思索着她双手的伤该怎么洗法,这一怔,竟是动也不动,呆望着氤氲的蒸气。

    瞧他发着怔,于曦存好气又好笑,提醒道:“你要伺候我沐浴吗?呆站在那儿做什么?”

    “伺、伺候你沐浴?”海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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