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过去,这期间李初没再去找过杜如墨,想让她独自沉淀,小宅里有他安插的心腹,她的情况都有人定时向他回报,他并不担心。
可她究竟什么时候才想通?虽然他下了猛药,但一想到她那固执的性子,就不免烦恼,一开始他施了点恩惠给她,她便愿意用生命护卫他这个主子,如今相依为命的爹过世了,她的反应肯定更大。
这回真是栽大了,一向自命不凡的他,居然会载在这小丫头的手上,让他为她牵挂,再也不能潇洒。
李初啊李初,当初一时好奇让这个小书僮亲近,赔上的竟是一颗心啊!
叹了口气,李初心烦气躁的把书扔到一旁。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如果被认他的人瞧见,铁定不敢相信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宁王世子,也有为情烦恼的时候。
此时,敲门起响起,李初心知是下人送茶点来,便随意应了一声,让人将东西送进书房。
向来下人们一将茶点放好便走,但今日那下人却没有离开,反而呆呆地杵在桌前。他懒洋洋地扫去一眼,双目猛地圆睁,惊讶得差点由软榻上掉下去。
“如墨?”他直觉想揉揉自己的眼,就怕是看错了。“你回来了?”
“爷儿,杜墨回来了。”一身书僮打扮的杜如墨深情地望着他,眼眶已微红。
她花了好久的时间整理思绪,想着从小到大她爹的疼宠,又想到世子对她的宽容及爱护,她何德何能拥有这些?她已很幸福,如果再自怨自艾,走不出悲伤,只会伤了爱她的人的心。
所以她要振作起来,虽然现在想到爹心中仍会不舍,但她已经能重拾笑容,当她的杜墨了。
爹既已离开人世,他没能完成的事,就让她代他完成,他死前的憾恨,就让她来弥补!
“杜墨?你又是杜墨了吗?”他专注地观察她的表情,见她已无前些日子的哀戚终于入下心中大石。“你身为本世子的书僮无故旷职数个月,你说该当何罪?”
“请爷儿责罚。”她微咬下唇,一派惭愧的样子,但因两人关系的不同,语气却不自觉带些撒娇。“杜墨也想尽快回来服侍爷儿,可没想到花了一整天,才找到宁王府。从王府大门走到爷儿的书房,又花了半天,所以才会……”
李初哑然失笑。“看来我这红布,以后要一直绑到府门口才行。”
“不行不行!”她急忙摇头。“万一最后整个王府都绑满红布,那还不是一样?”
瞧她一副认真模样,他不禁大笑起来。“好吧好吧,那换黄布如何?我看你是真的恢复了,已经有心情和本世子说笑了。”
“我可是很认真的,哪里有说笑……”杜如墨不依地咕哝着,却一个闪神被他一把抱了过去,坐在他大腿上。“爷儿!”她惊呼一声,就要站起,却被他压下。
李初用力抱住她,深深一吸,“如墨啊如墨,我好想你,真的好想,我怕你不回来了,到时我该怎么办?”
听到他的话,她的心像快化了一样,心里又酸又感动。“无论如何,如墨都会在你身边的,除非你不要我了。”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我知道依我的身份,不可能成为世子妃,而做你的侍妾,看你与别人亲热,我必然受不了,所以我想,能陪你在身边一刻是一刻,等你娶妻,我绝对会很识相地离开,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
“你这小书僮,烦恼真多啊!”他轻点了下她的头,“这该是由我来烦恼的,你倒是抢先了?唉,幸亏我早知道你是女儿身,能及早做准备,女人就是爱胡思乱想……”
“你早知道我是女儿身?不是我主动告诉你的吗?”杜墨听出端倪。
“呃……应该比那更早一点。”李初答得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