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映亮满室,成排的书架上都是难得一见的奇书轶本。静悄悄的书房内只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恭敬地束手站在一旁,另一个则是懒洋洋的靠坐在酸枝木软榻上,手里还拿着本书。
宁王世子李初,舒了舒身子,放下手里的书,半眯着眼瞥向一脸严谨的总管。
“洋叔,半个时辰前我叫杜墨去给炭炉添些炭,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这……”李洋苦笑,“怕是又在府里迷路了吧?”
这新聘的书僮做事伶俐勤快,当初考较他时,诗词文赋都难不倒他,虽然有些见解似乎因为年纪而显得青涩,但应该足够应付世子的要求,因此他十分满意,就将人留了下来。
想不到样样好的杜墨,独独对认路这事十分不在行。任凭他说破了嘴,向他说明了千万遍,那小子依然能在转眼间迷失在王府中,常常要其它的小厮帮忙才能把人找回来。
真不知道当初他寻差事时,怎么找到宁王府大门的!
自己的书僮有这毛病,李初自然了然于心。不过杜墨做事认真他看在眼里,说话太过正经这点更令他觉得有趣,加上他对书僮的要求高,能找到人已是不易,这点小缺点,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只是想到每回要杜墨去厨房,他竟可以走到书房;要他去书房,他能够逛到茅厕,这种“特殊”才能,教李初着实啼笑皆非。
“洋叔,你当初怎么找到杜墨这个妙人的?”他从没关心过这个问题……应该说,他从来懒得关心底下人的情况,不过这个杜墨确实引起他的好奇心。
“他是自己找上门的,我瞧他说得自信满满,便顺口考了他一下,想不到他对答如流,再见他长得白净,比那些人口牙子找来的人不知好了多少,便录用了。”
“他长得……实在太过秀气,要换上女装恐怕也是一位娉婷佳人,你确定他真不是个女娃儿?”李初回想着杜墨的样子,纳闷不已。
“启禀世子,他真是个男子,我请府里煮饭的大婶验过的。”老实说,他自己也质疑过这事,才会特别慎重。“另外,我也调查过他的背景,他确实住在泾阳山间,父母俱在,打猎维生,然而有一事却令老奴不解。”
“什么事?”
“当我向他们问到杜墨时,他父母竟愣了好半晌,才像想起自己有个儿子般点头。”李洋百思不得其解。
“是吗?”李初若有所思地一笑,却也没有再追究这事。杜墨的来历,他迟早清楚的,不急于一时。
突然,外头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屋里的两人便停下交谈。待那脚步声接近书房时忽地一顿,接着转为平缓,直至门前。
“爷儿,炭炉添好炭了,杜墨要进去了。”话声一落,便见一名瘦弱的少年右手提着一个炭炉,左手拎着个食篮,手臂上还挂了件披风,十分吃力地走进房。
李初见状,只是眉梢微挑,并未说什么,倒是李洋不悦地开口训斥,“杜墨,怎么去添个炭添那么久?”
将手上的东西放好后,杜如墨低着头解释,“对不起,总管,我……我又迷路了……这王府的路实在长得都差不多,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交错,像座大迷宫一样,我很辛苦地找到柴房添炭,却不知为什么书房的位置老是变来变去,我怎么也走不回来……”
李洋听了差点没晕倒,李初则忍住笑意,淡淡地道:“然后你走到了厨房,厨娘便叫你顺便送点心给我,接着你又遇到我娘房里的大丫鬟春兰,她叫你送披风过来,最后你迷路到花园,还差点跌到湖里,绕了一大圈才经由西侧门回到书房,对吧?”
“对对对!”杜如墨点头如捣蒜,服侍李初才一个月,她已经对他的聪明才智十分钦佩。“爷儿如何得知?”
“食篮从厨房拿的就不说了,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