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回头查探是否慌乱之中落在某处。燕青沿途搜查皆是无功,最后在皇灵寺后院的池塘边撞见欧阳公的千金,赫然发现她手里拿着先皇遗诏,正低着头神情专注地读着遗诏里的内容,似乎不知大祸临身。
过程中,蔺初阳只是默默地看着一切事情发生,看着那名女子脸上的表情从起初的疑惑不解慢慢转变成害怕惊恐地逃到他身边来,犹如惊弓之鸟地求他伸出援手;原以为抓到救命稻草的她,在一次又一次的苦苦哀求后才终于看清事实,原来手里紧握不放的不是救命稻草,而是致命的罂粟。
自始至终,蔺初阳未置一词,一径地任由她希望破灭地沉入水里,唯她双眼蓄着悲愤惊惶又怨慰不甘的神情,深深印在他脑海中。
原以为事情就此便告一段落了,孰知更令人震惊的事实紧接而来,自欧阳芸手上取回来的诏书居然只是副本,真正诏书下落不明。
蔺初阳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她自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兴许已将那日发生之事全忘了。”上天予她重生机会,如若全忘了,倒也是件好事。
这番推论倒也合情理,然而燕青心里却很矛盾,挣扎许久,终还是谏言:“王爷,请容燕青斗胆一言,欧阳芸身上存在太多变数,眼下虽然记不得了,难保日后不会突然记了起来,更何况她也许知道真正的诏书落在何处,王爷不得不谨慎。”
“嗯。”燕青一片殷殷谏言,蔺初阳仅淡淡一字回应,这个话题便打住了。
蔺初阳闭上双眼,听着燕青又汇报许多要事,转眼又耗了不少时光,苍白脸上渐渐添上一丝倦意。
“王爷,太医刚才离开的时候面色凝重——”
“不碍事。”蔺初阳打断他的话,转而问道:“还有其它事要奏么?”
燕青想了一会,说道:“欧阳公派人送来请柬,下月初寿宴请王爷务必赏光。”
自家主子私下鲜少与大臣们来往互动,以往这类宴会邀请多半以捥拒作结,燕青正想下去差人回复,孰料主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好。”
不轻不重的,就单单一个字,燕青却是大大地吃了一惊,正欲跨出门槛的那只脚绊了一下,差点摔出去。
再过几日就是欧阳贤寿宴,欧阳府里的仆役们正为此事忙得不可开交,平日里跟在身边伺候的喜儿也让刘管家调到前厅帮忙,欧阳芸自告奋勇要在寿宴弹上一曲,此时此刻自然也没闲着,白天在听云阁练琴,到了傍晚就移到后院,点盏熏灯,继续练。
“这一手烂琴艺,倒是教本爷见笑了。”
身后无预警地响起一道男声,正埋头苦练的欧阳芸一楞,抬头便瞧见熟悉的身影倚在栏杆前,由着不羁的笑在脸上蔓延。
“你你你……”两眼盛着惊讶的欧阳芸有些结巴地看着倚在栏杆前的人。
没想到这人还真的找着她了,刺客军团的情报网果然不容小觑呀。
“你叫欧阳芸是吧?”凤无极徐徐朝她走去,嘴角噙着笑,衬上那张俊美脸庞,便是一句话不说,身上亦是散发出张狂不羁的气质。
欧阳芸“嗯”了一声,点点头。
说实话,她还真好奇他是如何神通广大地寻来这里,突然想起那日他不知在自己身上抹了什么东西,欧阳芸脸色丕变,美眸流露惊疑。“你、你该不会是用什么蛊啊虫啊之类的东西追踪我吧?”
凤无极闻言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觑她一眼,语气无比骄傲:“从来本爷要找的人,没有找不到的。”
言下之意,他凤无极要找到她欧阳芸简直易如反掌。
“你说的什么蛊、虫,爷我闻所未闻。”即便有所听闻,骄傲如他也不屑以此道寻人。见她一脸疑惑未减,便说道:“是我家疾风找到你的。”
“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