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难得谈心,欧阳贤趁机问了问:“芸儿,你怨为父答应这门亲事吗?”
“说不上怨,就是有些不喜欢罢了。”
“为什么?因为蔺王爷是为父死对头的缘故吗?”
“倒不是。”欧阳芸摇摇头,“因为这名未来夫君不是女儿自个儿找的。”
“为父倒不知道我家的芸儿这么有主见。”
“爹,女儿本来就很有主见的,是爹疏忽了。”
“呵呵呵……”
父女俩一同跪在青龙门前这一幕,全收进了观景楼台上那一双隐着莫名心思的眸。或许是距离遥远,又或许是夜色朦胧,任凭眸光如何辗转流转,却是怎么也看不清那张清丽的脸,只余心间对这父女同跪的温情画面的震撼。原来,再怎样冷情的人,见着这画面,内心也会不由自主生了羡慕。
待责罚领罄之时,天地间已经升起了一轮明月。
欧阳芸来的时候想得不周到,只乘一顶轿子;眼下欧阳贤跪了一晚也乏了,于是便让他先乘轿回去。
欧阳芸许久未出来透透气,便随意在附近走走,只见远处观景楼台上站着一人,她一眼便认出正是那日理万机的摄政王。那人犹如那日所见,如画中谪仙般淡雅脱尘,一头黑得发亮的长发披在身后微微飘扬,可惜这样的距离看不清表情。
目光迟迟无法移开,欧阳芸不自觉朝那楼中影躬了躬身,心想那人未必会看见自己,便站在原地怔怔望了许久。
她从不知道,仅只是这般远远望着楼台上的身影竟也能够失了神。
兴许是看得太入神,才未发觉有人朝自己走来。
“欧阳小姐。”
“你是?”欧阳芸狐疑地看着来人。
“奴婢是蔺王爷身旁的侍婢。”
答话的侍女向她躬身后,便缓缓说明来意:“王爷说夜冷风寒,担心小姐受凉,让奴婢送件披风来给小姐。”
“蔺王爷怎知道是我?王爷的眼睛不是不好使吗?”话说得有些心虚,生怕方才自己怔望楼台的举动教那人察觉了。
“今儿个王爷虽然罚了一票大臣,但在青龙门受罚的就只有欧阳大人一人而已。王爷看着纳闷,于是问奴婢和欧阳大人并肩跪着的人是谁,奴婢认得小姐,便回答王爷说是小姐您了。”
“原来如此。”欧阳芸笑着接过披风,凤纹锦织的披风上头还留有余温,暖了手也暖了心,“请代我向蔺王爷说声谢谢。还有……”顿了顿,娇美的脸颊添了丝腼腆,“就说,夜深露重,也请王爷多多保重。”
“奴婢会如实转达。”
欧阳芸抬头望向楼台上的人,隐约觉得那人像是也正朝这里望,她心一惊,立即转移视线,不敢再看,慌乱地将披风裹上肩头,连来时提的琉璃灯也忘了拿,便急匆匆地走了。
于此同时,驻扎在帝都十里外的凤阳王大军营地内。
“王爷,摄政王当众宣诏了。”一接到消息,大将军秦力便立刻前往主帅营帐中报告。
“意料之中的事。”端坐在元帅椅上闭目养神的凤无极眼睛抬也没抬一下,问道:“验诏书一事进行得如何?”
“闻太傅起了头,引得其他大臣纷纷附和,但被摄政王拒绝了。”岂止拒绝而已,当下还惩戒了一干人等,此事在朝堂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任谁都想不到这新上任的摄政大臣这么快就寻隙替自己树威,在议政大殿上逐一把众家大臣们洗了脸,作风可谓非常强悍。
“王爷,看来传闻不假,摄政王手上的诏书确实有古怪。”
先帝遗诏中,一道宣布继位人选,一道授予蔺初阳摄政大权,但根据先帝身边伺候的太监透露,先帝其实总共拟了三道诏书,如若那名太监说的属实,那么第三道诏书至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