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鬼湖!”展桃花诧异不已,连忙用双手捧着他的面颊,“公子的身子有任何不适吗?”
“没有。”
“声音呢?有没有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
“……没有。”
“不可能!”展桃花瞪圆了杏眼,又将周以谦彻头彻尾的瞧了一番,“公子印堂发黑、乌云罩顶,恐怕已遭旱鬼诅咒,要是不赶紧处理,十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周以谦轻哼一声,挥开她的手指,“生死有命,岂是姑娘的能力所能预料?况且你的鬼怪之说,周某实在难以信服。如果姑娘只是为了凑不出银两而发愁,尽管跟周某说一声,周某可以让你慢慢偿还,用不着编派妖物吓人。”
“公子,你误会了,我……唉,不能再说了,救命要紧,你等我一会儿。”展桃花神情慌乱,一跛一跛的走出药铺。
“旱鬼?哼……”周以谦收拾药罐,脸上微露轻蔑的冷笑。
从没见过这么怪的人,竟然想利用鬼怪之说来蒙混报偿之事。不过……这姑娘的招数倒也高明,寻常人或许会吓得打退堂鼓,但换作是他周以谦,门都没有!他绝对会让她付清应偿的代价。
“公子。”展桃花端着木盆,重新回到药铺门前,“你过来,到外头来。”
“在里面不行吗?”
“不行,在里面会污了药草。”
“是吗?”周以谦半信半疑的踱出门外,纯粹是想看看她在玩什么把戏,“我出来了,有什么事就……”
“混帐东西,还不退下!”展桃花大声喝斥,将木盆中的液体朝周以谦身上泼去。
好冷……好臭……
一瞬间,衣袍素洁、面容略显苍白的周以谦被染得通红。他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眉心微微抽动,提起一身湿透的衣裳,踏着忿忿的步伐走向展桃花。
周以谦拨开额上犹带水珠的发丝,紧抿薄唇,强压住满腹的怒火,许久才开口:“这是什么?”
“黑狗血。”展桃花唇畔噙起满意的微笑,“这盆黑狗血……”
周以谦紧绷着面容,退回药铺,迅速关上大门,留下展桃花独自一人对着木门发愣。
“公子,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闷不吭声的就把门关上?”她轻拍门板,“这盆黑狗血只能暂时压抑公子体内的瘴气,往后还得……唉,算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反正就住在对面,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驱邪。”
周以谦只手托腮,半眯着双眼,慵懒地对着窗外的天际发愣。困哪!昨晚被对面的女子一闹,害他整夜辗转难眠。他将衣袖凑近鼻尖细闻,忍不住干呕起来。可恶!费了好几个时辰清洗,却怎么也洗不去身上的腥味。
“大夫,您不喜欢我身上的油味吗?”满身油污的青年不断往自己身上嗅。
“不是,与你无关。”周以谦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泪瞬间盈满眼眶,看起来泪眼汪汪的,“你得了风寒,吃些祛寒的药,多休息,三日即可痊愈。你先到外头候着,待我开张药方让仆人抓药。”
“多谢大夫。”青年俯首道谢,怯怯的将手里的铜板捏紧,“不知道该付您多少药钱?”
“不用了。”周以谦拿起墨条在砚上磨了几下,准备开药方。
“不用?”青年搓揉着发红的鼻头,惊讶地看着他。
“是的,不用付钱。”不收费,并不表示他宅心仁厚,而是昨晚从那凶恶的女人身上得到了证实——乡下人生活俭朴、以物易物,就算他开出价格,他们也未必付得出。要是他不识相地强行讨取,没准就会像昨晚一样,惹来一身腥臭。
“大夫,您人真好,知道我们生活艰苦,不跟我们计较。”青年感动得频频用衣袖拭泪,“可是让您吃亏,我心里过意不去啊!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