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以为我死了,在吃我!”
想到那恐怖的经历,他浑身发毛。“老鼠在啃我耳朵,我四周都是蟑螂和各种昆虫,我就在那堆要吃我的鬼东西里面躺了一天一夜,直到我父亲来挖棺材……”
虽然身体会再生,但是这种活生生的凌迟,成为他永远的梦魇。
她睁大眼。“老鼠咬你耳朵?”
他严肃地点头。“你也觉得很可怕对吧?”这么惨绝人寰,她一定很同情他,为他难过,很想抱抱他安慰他——结果她噗哧一笑,哈哈笑。
“你跟哆啦A梦是什么关系?”她一直笑。
“哆啦A梦是什么东西?”他莫名其妙。
结果她丢漫画给他看,这夜,他坐在摇椅上看漫画,看得津津有味,认识这只一点都不像猫的蓝色机器猫。
他也认识更多的她,例如她有一柜子的有趣漫画,在工作上积极进取的她,原来童心未泯。他发现她虽然身手矫健,但打字很慢,埋头在键盘上找字的模样,拙得好可爱。她的眼睛是柔和的棕黑色,偶尔泄漏忧郁的阴影,让他想探索其中的秘密。
他发现她穿上他送的拖鞋,好欢喜,她坐下来打报告,把拖鞋脱了,那白皙的脚掌踩着拖鞋,无意识地慢慢磨蹭,他不禁想像,那只脚掌在床单下亲密地纠缠他的腿,细致的脚底滑过他的皮肤……他想着,意乱情迷,胸膛紧绷,身体躁热。
他想把她抱在怀里,看同一本漫画,想让她枕在他肩上,让她发丝痒着他颈子,想要每一晚,都这么和她度过……夜太静,他心头炙热的感情太喧嚣,离她这么近,却不能拥有,这强烈的渴望简直要了他的命。
他望向她。她在出神,在想什么?有没有想到他?
温叆看似忙碌,事实上,她很难专心。她不时留意他,他看漫画时好认真,看到有趣之处会笑出来,那旁若无人的单纯笑声,让她也不禁微笑。
因他昨天说过那些话,她便特别留意他的眼眸。他的眼睛是灿烂的琥珀色,很爱笑,饱含笑意的眼眸无忧无虑,色泽像夕阳,直视他双眸会令人感觉温暖,感染他的好心情,把烦恼都忘了。她知道他常常凝视她,沉默又热切专注的视线藏着爱慕,教她脸蛋发烧,心窝甜甜的,飘飘然。她也会偷看他,两人偷看来偷看去,却暖味地什么也不说,活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让她有点好笑。
真的喜欢上他了吧?否则她不会容忍他待在家中。她从不曾让哪一任男友这么登堂入室,可是,她还是希望,最好他还是离开……这种矛盾拉扯着她,她一时肯定自己喜欢他,一时又觉得只是有好感,否则,为何不能忍受他的存在?爱一个人时,难道不是应该想跟他越亲近越好吗?
假如换个地方呢?要是换个地方,她不介意和任何人相处,这样怎么衡量得出他的不同?也许根本没有不同?也许,童年的阴影已彻底毁灭她对人的基本信赖,因为她最初的信任,就是在家里被破坏……
她胸口痛起来,仿佛有一张冰冷的嘴,一副尖锐的牙齿啃蚀她。那是她的错,当初要是她坚强一点,要是她再努力一点……
所以在最安心的家里,她无法背对着人,这是对她的惩罚,因为是她的错,因为她……
砰!一声大响吓她一跳,她转头望去,凯索还坐在摇椅里,他握紧扶手,抵着椅背,整个人跟雕像一样僵硬。
布奇站在摇椅前,一人一鼠,一个在椅上,一个在地下,一股不怀好意的气氛,弥漫在对峙的一大一小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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