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多,医疗人员多到可以当布景。
他好看的浓眉聚在一起,仿佛她的伤是罪大恶极。
真要听?好啊,他都不怕了,她怕什么。
带点刻意,她道:“旅行回来那天,你给我倒咖啡,然后丫头打电话过来,然后……就这样了。”
原以为不想不提,事情就会过去,谁知道才说了两句,那天的情景浮上心头,她想起那杯冷掉的黑咖啡,胸口就隐隐扯痛,仿佛有碗大的裂缝汩汩地渗出鲜血,酸涩的滋味充斥在唇舌间。
“这是我弄的?”杜岢易不敢置信地望住她,眉头拧得好紧,大有砍自己两刀的街动。
“没事,别在意,是医生包得太夸张。”她把手缩回来,放在背后。
“已经很久了,为什么还包这么夸张?”他直指出事实,果然脑袋比别人好,一看就看出问题。
“有点重复感染,不谈那个,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重头戏来了,心在胸口擂鼓,一阵阵敲得她头晕,她很害怕也很紧张,她忧心他的反应是自己预估的那样,害怕他不要孩子,和她想像中一样。
“什么事?”他想不出有什么比她受伤更重要的事。
深吸气,姚子夜快速让四个字滑过嘴皮,“我怀孕了。”
震惊、恐慌、懊悔……无数情绪在他的脸上交织张扬,他盯住她,微张口,却好半晌说不出话,就这样,两个人僵立在楼梯旁。
许许多多的问题瞬地跃入脑海里,纷杂、乱章,乱得他的理智尽失。
很久很久,久到他连时间过去多长都没有概念,他只能看着她、望着她,发不出半点声响。
他们才十九岁,年轻的他们可以提供孩子什么样的生活与教养?
他会不会长成另一个渴望父母专注疼爱的杜岢易或姚子夜?如果十九岁的他们没有共同未来,孩子该怎么办?他能为了孩子而绑住子夜一生,像父母亲为他做的那样?
“你想留下他吗?”
终于他开口了,却丢出一个无情的问题,像冰水,狠狠地往她头上浇,冻得她嘴唇发紫,这回,她连微笑都挤不出来。
“我想听听你的说法。”她压压腹部,把满腹委屈压抑隐藏,刻意让声调淡漠得一如平常。
他能有什么说法?他想要孩子啊,那是一个生命、是他的骨血,他怎么可能不要?
问题是,他哪有资格要他。
杜岢易背过身,紧握的拳头像在抗议什么似的。只是背影,姚子夜已经看见他的愤怒。
在生气她吗?气她没做好保护措施,还是懊悔不该带那瓶红酒,让那个旅行放纵过度?好吧,错都算在她头上,她可以拒绝他的,是贪心惹祸,那一刻,她真的不想只做他的朋友。
岢易背着她,没发现她也很软弱、很恐慌,她的笃定和骄傲都是假的,他不知道她多想靠上他的背,从身后圈起他的腰,哭着说:“我真的好害怕。”
但是,他与丫头的亲昵让她却步,他的愤怒让她不自觉后退,她想,他肯定很恨她。
女人真是祸水,国二有个女生用跳楼来逼出他的罪恶感,高三又有个女生用孩子的命来迫害他。他怎么可能不恨?
全是她的错,明知道他和丫头才是一对,偏要加入中间,终是尝到苦果了吧,若是不放纵、若是谨守份际,他还会当她是好朋友,现在呢……通通毁了,老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爱上他,是天大地大的错,偏她还要写出那封毫无自尊的信,偏她还要任欲望无止境蔓延,偏是还要为他,赌上未来四年……
姚子夜,你不值得同情!
终于,他回过头,捏紧的拳头放松了,大手搭在她肩上,他的手是冰的,带着些微湿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