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的哭声让他分心,他没注意到滚烫的咖啡正往她的手背浇去。
很痛,痛的是心,不是受伤的手背,一听到丫头的声音,他便忘记姚子夜,
忘记姚子夜也一样会哭、会痛,会想要他留在身边。
大考后,他们决定去环岛,这次的环岛他们没有带上丫头。
搭火车、转客运,他们的目的地是礁溪温泉,杜岢易把姚子夜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叫她眯眼休息,还自吹自擂,说他的人形枕价值五万元。
可他又不停说笑话,害她笑得乱七八糟,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刮起她的头发,咱咱咱,一下一下打在他脸上,看着他手忙脚乱,不停收拾她的长发,她笑得很开心,开心这是两个人的假期。
只是,心头不免挂着淡淡的遗憾,毕业典礼过去快三个星期了,他仍没当面告诉她,他也喜欢她,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所以……他只想当朋友,想让彼此的关系维持眼前这个样?
也好,感情是一种勉强不得的事情,强求,到头来苦的是自己。就当朋友吧,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推开失望,拉起笑脸,这个假期,她要过得精彩万分。
“你怎么跟杜妈妈说的?”
“不必说什么,这个星期她待在巴黎,不在家。”
“我以为杜妈妈是家庭主妇,可是她好像经常出国。”
“她在帮赵叔叔的忙,赵叔叔是广告公司的老板,公司不大,他一人得身兼数职,最近他们要拍香水广告,妈妈过去帮忙张罗。”
“杜爸爸呢?”
“他的公司很忙,大部份时间都不住在家里。”
“可怜的杜岢易,我们都是同一挂的,不管乐不乐意,都得当个独立小孩。”
“我觉得独立没什么不好,比较起同龄小孩,我多了自由。”
他的父母从不要求他做这个、做那个,也不对他的功课发表任何意见,就是未来要念哪个科系,父母亲也都让他作主。
“嗯,你是对的,我太习惯让自己感觉可怜。”
“没那么严重。”
“奶奶在的时候还好,她很疼我,常常抱着我说话。”
“她都说什么?”
“奶奶说:‘子夜啊,骄傲的女生很吃亏,你要学习放下,学会温柔对待每个人。’”
她当然知道骄傲吃亏,从小到大,她的人际关系说明了一切,但骄傲已经巴在她身上,在骨肉里扎了根、埋入骨干。
“你奶奶很有智慧。”
“可不是?她去世后,家里突然变得好大,我老觉得在屋子里讲话有回音。”
杜岢易揉揉她的头发、拍拍她的脸颊,说:“可怜小孩,你太寂寞了。”
“你自己还不是差不多。”
“我听过一首歌,它说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我并不讨厌一个人狂欢的感觉。”
姚子夜看他,笑着摇头。“我比较喜欢一群人聚在一起寂寞。”
他也对她笑着摇头。既然讨厌一个人狂欢,又让自己个性孤僻,阻挡别人的友谊,她也未免太《一厶,太习惯把心事藏在肚里不说了。
好吧,既然她学不来主动,就由他来主动,主动挖掘她的心事。
“交给我吧。”他拍拍她的头。
“什么?”她不懂他的话。
“以后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我会把自己的朋友带给你。”
“你的朋友?不必了,都是爱慕你的女生,跟她们在一起,我会被粉红色糖水溺毙。”
“你说话的口气好像吃醋。”他挑了挑好看的眉。
“吃醋?”姚子夜也回他一个挑眉。“妄想是一种精神上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