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姚子夜和管家崔妈妈在,将近两百坪的地方只住着两个人和一条狗,冷清得过份。
窗外的雨声扰得人不安宁,但姚子夜丝毫不受影响,她坐在书桌前,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试题,一次次测试自己。
她讨厌这种升学制度,却没办法不将就。
母亲要她到国外念书,她不肯,和父母倔强着,其实她早就后悔了,只是嘴巴不说,心里想着。
放下笔、把书阖上,她走到床边抱起枕头,把头埋进里面,她想起岢易宽宽的背脊。
“小姐,吃饭。”管家崔妈妈在外面敲门,她拉回心绪,收敛笑意。
“知道了,马上下去。”
她收拾好课本才下楼,她是个很自律的女生,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从不教人担心。
餐桌上已经摆好五菜一汤加水果,菜不是很大盘,但每道菜都很精致,崔妈妈有很好的手艺。
汤还冒着热气,可惜她没有半分食欲,拿起饭碗,一双筷子在米饭里挑来挑去的。
门铃响起,崔妈妈正在整理厨房,姚子夜对着厨房方向说:“崔妈妈,我去开门。”
她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来。
打开门,很意外站在门边的竟是杜岢易,他的制服湿透了,从头到脚,找不到一片干爽。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好半晌,他把一个保温瓶递到她面前,吞吞吐吐说:“这是我妈妈煮的,生理期的时候喝这个,身体会比较舒服。”
他今天的血压一定在顶标,他先被丫头炸一次,请老妈帮忙煮药的时候,再被她的暧昧眼光炸一次,现在,哎呦哎呦,子夜的脸怎么那么红……
呼,他很想把她的脸抹一抹,告诉她,那个没什么,生理期只是人体的自然现象。人体……裸体……杜岢易,你脑袋里转的是什么龌龊念头?
姚子夜接过保温瓶。“你怎么知道我……”虾子煮熟了,她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每个月固定时间都会向学校请假,所以我猜应该是这样。”他的脸也熟透了,是螃蟹。
他答应过丫头,不把她出卖子夜的事说出来。
“那、那没事了,我先回去,药记得喝。”他指指后头,准备转身。
一个冲动,姚子夜拉住他的手,他猛地回头,脸仍然赤红。
“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吃饭?”
抱在怀里的保温瓶传来阵阵暖气,把她冷冷的心煨暖了。这是连母亲都没想过的事,而他替她想到了。
“吃饭?呃,好、好啊,我肚子刚好很饿。”他挠挠头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很熟的子夜面前,会突然智力降低。
她牵着他的手,走回自己房里,翻出一条大毛巾给他,又找了套哥哥的衣服交给他。
“我先出去,五分钟后进来,你把湿衣服放在桌上,我请崔妈妈帮你洗好后烘干,等一下回去的时候,你就有干衣服可以穿。”
“好,谢谢。”
如果子夜抱在怀里的保温壶煨暖了她的心,那么他手上的大毛巾一样暖了他。
快手快脚把衣服除下,他在她的房间里闻到熟悉的香味,糟糕,喜欢她以等比级数的方式增多,多到他的胸口快要爆炸,他笑得阖下拢嘴,笨笨傻傻的站在她的梳妆台前面。
突然,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光溜溜,一惊,匆匆冲进浴室里。
姚子夜背靠在门后,左手轻轻握着自己的右手,刚刚,它握过他,笑容甜了,她想起他身上的味道,想起他宽宽的背脊…… 这是不对的,背着好友,偷偷恋着好友的男朋友,她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