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装缩成一团,连声哀叫求饶,却忍不住呵呵地笑着。「我要再睡一下回笼觉,这几天在忙录音的事都没睡好。」
「想睡就睡,干么找藉口。」她随手抓过他搁在沙发扶手的毛毯盖到他身上。「盖着啦,免得每次放假不出门流浪,就在家生病。」
「遵命,老太婆。」司马昭用毛毯把自己包得暖烘烘,闭着眼睛说道:「待会儿一起去找徐老。」
「我下午要先去拿一份参展合约。」她跨过他的身躯,走回餐桌收拾餐盘,神情自在地好似他不是一、两个月才现身一次的朋友。
「那我在徐老家等你吃晚饭。」他打了个哈欠。
「好,我要顺便跟你讨论,你们以『无名』的画做生活精品的那个品牌,最近有问题。作品推出得不规律就算了,原本是设定主攻中产阶级的荷包,近来展出的东西却都是一些偏离主流市场的东西……」
「我们晚点再谈这事,我想脑子清楚地听听你的意见。」司马昭闭嘴合眼,听着她在屋内移动的声音,安心地沈入睡眠之间。
如果家代表的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那么有小静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司马昭睡熟之后,尉迟静坐到他身边,从他外套里拿起他不离身的手札,翻阅他这次的旅行记录。
他从来不介意让她分享他的流浪心情,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吧。
他这回用的皮制手札看起来极旧,仿佛经历了好几年岁月。
她翻开手札,从最后一页往前翻,先看到他画的东京铁塔怪兽、再看到他自行设计的唱片封面,最后则看到一张他少见的素描。
他画了一张年轻女子的笑脸,女子披着乌黑长发、一身温婉千金气质。
尉迟静的心脏一拧,澄静黑眸里掀起一阵波澜,让她不由自主地咬住唇。
为什么特别画了这个女子?他……喜欢她吗?
尉迟静合上手札,看着司马昭熟睡的脸孔,感觉到胸口一紧一缩地抽痛着。
她揪紧胸口衣服,她告诉自己,她当然不会介意他有了在意的女人。就像他要结婚,她也不会不高兴的,她只是不开心——
不开心他怎么没把这件事告诉她。他们是好兄弟,不是吗?
「一定是这样。」尉迟静双手叉腰,用一种催眠式的笃定语气告诉自己。
***
晚上,已经平复心情的尉迟静,带着晚餐和要给司马昭的企划书抵达徐老的家。
她只花了三十秒,便在路边停好了车。而对街那个三十岁男人连倒了五次车,却还停不进白线格里。
尉迟静一手提起保温瓶,一手抓起黑色公事包,用脚关上车门,年轻脸庞找不到拖泥带水的动作和神情。再怎么说,她在忙禄双亲的教导下,打从国小六年级起就懂得打理家中事务,动作不俐落都说不过去。
「徐老,我煮了黑糖地瓜汤,快点过来补补喔。」尉迟静用手肘按下电铃,大声说道。
开门的人是司马昭,他接过她手里所有东西,又多瞄一眼她的新发型。
小静长得其实真不赖,愈看愈耐看、愈看愈好看……
坐在客厅里的徐老一看到小静带来他最爱的甜品,马上笑了开来。
「唉呀,要不是我没孙子,用枪抵着他的头也要逼他娶小静。」徐可风呵呵笑着,对着黑糖地瓜汤拚命咽口水。
「什么叫用枪抵着他的头?我行情哪有那么糟?」尉迟静笑瞪了徐老一眼,从黑色大包里拿出企划案塞到司马昭手里。「看一看,我给你们那个品牌的建议。」
司马昭专心看着尉迟静替他写的企划书,手里则被塞进了一个饭团。
他无意识地咬着饭团,黑眸紧盯着企划书,开始进入一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