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辽王还真是有趣,故弄玄虚的做什么?」他揽着姬明烟往回走。「好吧,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若你有心做天雀人,我这临江王辖地之内,也可以给你三间瓦房安身。」
「那就先谢过王爷了。」拓跋隆在后面追加一句,「姬姑娘,若我当日见到的确实是您本人,也算是故人重逢了,日后姑娘有什么为难之事可交由我办。」
轩辕策陡然脚步一停,低下头审视着姬明烟的眼,她的眉心皱了一下,然后又淡淡地回应,「多谢拓跋大人的好意,但也许你看错了。我在慕容府深居简出,从来不见外客的。大人也不必为我操心,现在是王爷照顾我,还怕有什么心愿不能达成?」
「说的好。我轩辕策的人,无论何事,都是归我管,旁人休想觊觎。」轩辕策用眼角的余光誉着拓跋隆,有着警戒。
虽然不知道他刚才和明烟说了什么,但是显然这个人如自已所料,绝不是个简单人物,对方强要留在临江,必然是另有围谋。
不过这样也好,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姬明烟在驿馆门口走下马车的时候,手中捧着一个空空的花瓶,看着从驿馆墙内伸出头的几枝红梅,对跟随在自已身边的老徐说:「就是这样子的红梅,只是不知道人家许不许我们折?」
老徐在身后笑道:「若知道是姑娘您要红梅,谁不急急的为您折来?您不用亲自动手,我去和馆主要两枝就是了。」
「还是我自已选定要哪一枝比较好。」姬明烟说着就迳自往驿馆内走。
看门的人看到她时愣了一下,刚要出声询问,就见她身后的老徐使了个眼色,看门人立刻不作声地退到一边去了。
她在馆内小院里的红梅树下站定,自言自语地说着,「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倍向小园。这红梅开的地方还真是难致呢。」
此时,忽然有人在旁边开口说道:「姑娘用错诗了,此情此景应该用除凯的那首「赠范哗」。」
姬明烟幽幽侧目,看到拓跋隆正笑着和自已说话,「拓跋大人今日没有出馆办事?」
「在等我王的旨意,岂敢四下闲逛?」他踱步过来,「姑娘看上了哪枝红梅?我可以替姑娘折下。」
她仰着头看了半晌,用手一指,「就要左上角那枝抖权上的,开了两三朵,还有几朵含苞末放,最合我的心意。」
「那请姑娘稍等。」
拓跋隆没有立刻抬手用蛮力扭断树枝,而是回身去房里拿了一柄剪刀,寻着姬明烟指定的那枝红梅,将它剪了下来。
「剪下的花枝更新鲜些,根部的水分得以保留,可以多保存数日。」他将梅枝擂到她的手中花瓶里。
姬明烟看了他一眼,微微领首,「多谢拓跋大人了。」然后转身便走。
老徐跟在她身边,帮她打开车门,重新上了车离开。
拓跋隆站在驿馆门口,负手而立,目光幽深。待马车走远后,他缓缓收回背在后面的手,其中一手中握着一张小小的字条。那是姬明烟刚刚情悄塞给他的。
在没人的角落里,他将字条打开,上面极纤细小巧的字迹写着——带我离开。
他无声一笑,将那纸条擦紧。他刚才果真说的没错,此情此景,还是该用那一首「赠范哗」才最为应景啊。
折花逢舞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姬明烟也设有想到,一个东辽人,在天雀人眼中向来是粗鄙不堪的异族人,却能如此机敏地想起这首诗与她巧妙传递暗语。
不过也真是巧,这诗中的意思,正与她所处境地和心情异常契合,现在的她,的的确确是「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了。
抱着花瓶回到临江王府,她先去了轩辕策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