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岭比较好。咱们既懂得要探知敌情,慕容眉又岂会不知要派人到我们这边来打探消息?宋将军的火器营行走之间动静太大,全都撤走若是教敌军得知,失去主力的孤雁岭必然成了敌方攻击的目标。」
轩辕策微一沉吟,点点头,「老宋,你也不必亲自去金谷关了,仅须吩咐你的副将许戈带一半火器营的人去金谷关,留下一半在孤雁岭,不过行动时要让孤雁岭的敌军以为你是全军撤走。另外,羽箭营的人都提到江边阵前来,长枪营的留在阵尾,防止敌人偷袭。」
镑营将士领命之后依次离开。
唯独方才建言的文士留了下来,他是轩辕策的参谋,樊世朝。
他低声说道:「这一次慕容家派来的慕容眉,侯爷绝不可以低估此人。早有消息说,慕容归鹤年事已高,慕容家有意让这个三儿子掌舵。这一次,大概就是为了给他攒军功,才特意派他来的。」
「慕容眉,他今年该有二十一岁了。」轩辕策微微一笑,「几年前我在朝中见过他一次,是个挺斯文的孩子,听说他身体不大好,身边总是跟着几个小厮,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倒没想到一转眼他竟成了我的对手。」
「慕容家几代为官,但这一代他两个哥哥都不成气候,族中长辈的心血都倾注在他一个人身上,这人断然不可小觑。侯爷,大战之前小心为上。我看,还是叫建澄想办法再去打探一下这个人的底细……」
轩辕策听了摇摇手,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到樊世朝的面前,「无须建澄去,对方今日派使者送了信来。」
樊世朝好奇地接过信,打开一看,数行秀丽的字迹跃然纸上——
江边烽火已连天,
爱山夕照入画帘。
甭舟清酒一江月,
谁与把臂醉同眠?
他皱着眉道:「侯爷,他该不是要仿效曹孟德的官渡之战,假借示弱以松懈我军军心吧?或者,这是个鸿门宴……」
「慕容家向来以光明磊落自诩,不会使曹孟德的狡猾伎俩。」轩辕策微扬起头,「回信不用写那些扭捏诗句,只要约定时间、地点,明日,我要在江上会一会这位慕容家未来的小邦爷。」
次日,在怒江江面上,一艘挂着蓝布船帆的孤舟,在江面上随波起伏。
江南彼岸,一艘快船乘风破浪,瞬间即至。
快船上,依然是一身朱衣的连建澄站在船头,大声说道:「临江侯依约前来赴会,慕容小侯爷怎么不出船相迎?」
语落,便见孤舟中走出一名清秀小厮躬身回应,「我家小侯爷向临江侯致歉,小侯爷身子不适,不便出船迎接,请侯爷见谅。还请侯爷过船一叙。」
连建澄冷笑道:「小侯爷好大的架子,他的父亲与我家侯爷以平辈论,他算是侯爷的晚辈,若要见面,也该是他过来见我们侯爷才对。」
「勿逞口舌之快。」轩辕策从舱中悠然走出,气度雍容,顾盼之间有睥睨天下之姿,令人不敢直视。「小侯爷以诗文相邀,看来是个文人,我过船一见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足尖轻点,如落叶般轻飘飘落在蓝帆孤舟之上,正好江面起了一阵风,船身剧烈地摇蔽了几下,他却如钉在船板上一样,文风不动。
「佳客远至,未能亲迎,还请侯爷恕罪。」舱内传来一道清幽的歉意。
轩辕策俯身进入船舱,舱内窄小,只有一张小桌、一壶酒、两只杯子,以及一个人,静静等候。
舱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过了片刻,才看清对座的那个年轻人。
上次见到慕容眉时,对方还是十五岁的少年,现在却已是二十一岁的青年。他依然如记忆中那样瘦削,只是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一脸的病容;小桌下面,一条纯白的毛毯盖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