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打了我一巴掌。”汤舍摸了摸左脸颊。
莫霏注意到他颧骨下方有一道破皮伤迹,不明显,可她看见了,下一秒,她伸手触摸他。
汤舍微震,盯着她细致的美颜,淡妆盖不住她肌肤底层浮上来的红。她一喝酒,肌肤就红,娇怯害羞的红,虽然她的眼神时常冷凝清艳,酒精却好像是她的情人,能让她身体隐藏的热情奔出。
“你又一早喝酒?”
“痛吗?”
同时出声,眼睛互看,视线缠在一起,令两人想起昨晚那杯酒。
“你很过分,弄脏了我的地毯。”她收回摩碰他脸庞的右手。
他也温缓的放开她的左手,后退三步,一个四十五度躬身。
她感到阳光越过了他,直射她眼睛,使她视线晕蒙。
风吹着,和阳光同一个方向,把他的嗓音传递来——
“我会拿去送洗。”
她说好,语调太轻,他没听见。直起腰杆,他走回她身前,近得再次挡住螫她眼的艳阳。
“今天阳光很强。”她抬起戴着长手套的右手摸摸敛合的美眸。
汤舍盯着她粼闪水光的睫毛,回道:“风也很强,现在是帆船赛事的季节,帕帕维尔湖也有业余的休闲赛要举行——”
“你要参加吗?”她张眸问他。
他们开始边走边聊,不知道要走去哪儿,聊的也是五花八门。
他说:“我有加汀岛职业帆船手认证执照,我都到那儿参加远航赛——”
“什么时候去?”她又问。
“今年没报名。”他回答。
“为什么?”不知是真的追根究底,还是无聊闲问。但她的声音很好听,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这么觉得。
汤舍眯着眼,感受莫霏说的阳光很强。空气里淡淡的海味突显了一种花香,汤舍说:“莫霏,我在来的路上,买了一个东西要给你。”
莫霏顿了两秒。所以,她昨晚打了他,指甲刮伤他的脸,他今天仍往她的方向走,并且带上赔罪的礼物……她以为他不会再来,一巴掌抵掉他该负的照护责任。
“不用悬带三角巾没关系吗?”他拿出纸袋递给她。
“长迎说没关系。”况且,这样她左手手指比较方便。她双手接过纸袋,十根指头轻扣在袋边。
他忽地又抽回纸袋,使她戴着典雅长手套的掌心一空。“那个奇怪的针灸师推销员?”迸出不屑语气。“他为什么又去骚扰你?”
“每天清早,你到我家前,他先来帮我检查伤势——”
汤舍大惊,顿足,瞪着她。“你应该到医院回诊!”此刻,他才察觉不对劲,他照护她的日子里,她没说过一次要到医院复检什么的,原来是那位江湖郎中每天出来卖艺!
“像你这样的伤势以苹果花屿的最高超先进的医疗来治,早好了吧,那个江湖郎中存心废你的手!”疑神疑鬼地生起气来。居家照护、居家照护,应该是他二十四小时居在她家!他竟留了空窗敌人侵入!“你为什么都没告诉我江湖郎中——”
“长迎是祈祷医院的顶尖医师。”莫霏打断汤舍。“他是苹果花屿很有名的医学博士——”
“我没听过这个人!”她像在帮江湖郎中辩解的语气,让他愈加暴躁起来。
“你一个人住很容易被上门推销的黑心家伙骗!”
“你曾经被上门推销的黑心家伙骗?”她眨眸,睇着他。
他恍愣半秒,这个律师伶牙俐齿,喝醉一样好口才、反应快!咚地,宠物笼落地,他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深炯的眼睛瞅着她。
她对住他,“你要给我什么东西?骗我的吗?”相较他的激动,她情绪沉和,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