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拧得更紧了。“我也不知道见鬼的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很了解她。”
“是吗?”冯君石沉思地看着他。“这方面我相信你有足够的经验,那何不替我去查查,看她最近在做什么。”
“那正是我想做的,但愿她不要作怪才好。”董浩嘀咕着,心里确实在为那个小女孩烦恼,而他所有的烦恼都源自于对好朋友的关心。
他们相识多年,他深知冯君石是个重尊严,生活严谨,极有自制力的聪明人。在秦淮河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里,在送往迎来的官场内混了那么多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人动过心。他知道,好友那样做绝不仅仅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从冯冼联姻中谋求高凉地区的稳定,而是因为他真心喜欢那位女酋长。
对此,他衷心祝褔他,希望他好事能成。
可是,看着好友即将心想事成,娶得如意新娘时,他却又在担心,因为冼氏姊妹的表现太出人意外。
姊姊的表现尚可理解,但妹妹,那个曾毫无理性地纠缠君石,口口声声宣称喜欢他、要嫁给他的女孩,如今面对心上人即将迎娶别人,却洒脱得根本不予理会,还每天那么开心地玩耍,这实在很不正常。
然而他什么都查不出来,因为碧箩除了开口不提姊姊的婚事外,一切正常。
看来她真是迫于圣旨放弃了追求所爱,而自己确实反应过度了。可是,尽管如此,甚至连冯君石还拿这件事取笑了他一番,但他心中的某个地方仍感到不安。
六月六终于到了,这是百越人庆贺第一季稻谷收割的重要日子,加上今年时逢酋长出阁,这个节日变得更加热闹。
清晨,附近各部的族人按照惯例,身穿色彩斑烂的直筒套衫,身上插着纸制彩旗,抬着被捆住的公鸡,敲锣打鼓,边舞边唱,以独特的形式祭拜神灵,祈求天神保佑新人幸褔美满,保佑村寨年年风调雨顺,作物丰收。
当各方人马汇集电峒村时,大都老亲自敲响了太阳铜鼓,在祭师引领下人们念咒语,绕田坝,将染着牲血的白色三角旗插在路边和田角,以示驱灾除邪,迎送新人平安和顺。仪式完成后,众人在雷峒村吃饭休息,等待稍晚婚礼的到来。
晌午过后,冯家吹吹打打,快乐无比的迎亲队伍出现在由良德到雷峒村的山道上,队伍中最醒目的自然是那顶冠了彩凤文饰的大红喜轿,和骑在马上,身着一身黑色绸衫,胸前披挂着大红锦缎的新郎冯君石。
他策马走在喜轿前,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轿子,虽然知道现在里头还是空的,但每看一眼,他心里都充满了甜蜜的感觉。
“大人,你看那儿。”跟随他前来迎亲的蓝谷眼尖,看到山坡上奔来的人。
他转头,见午饭后即先行前往雷峒村的董浩正从坡顶奔下,感到奇怪,可还没来得及问,董浩已阴沉着脸伫立在他的马前。
看到他冷峻的目光,冯君石即知有事,立刻下马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董浩看看他身后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指着身后的山坡。“到那儿去说。”
冯君石也不多问,要蓝谷一起尾随他走上山坡。这里四处无遮掩,只要有人出现就能立刻看见。对他如此谨慎的态度,冯君石自然感到紧张。
“到底是什么事?”
“你还是先坐下吧,我可不想看到你晕倒。”董浩试图让他放松。
心里一颤,他冷静地说:“无论什么事,我都不会晕倒,说吧。”
“你今天迎娶的新娘不是冼百合!”
他开门见山的一句话让冯君石犹如五雷轰顶,心脏彷佛停止了跳动。
“那是谁?”他低沉地问,其实心里已有答案。
“碧箩!”董浩叹了口气。“我就一直觉得不安,所以今天一到大都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