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聊天。因为雨声,他们并未听到他的脚步声。
蓝谷和那几个士兵正以生动的言语和动作,把他今天在高州府的表现讲述给百合和那些不得身临其境的士兵听。
他径自走过去对百合说:“你到书房来,我有事跟你说。”
百合转过身来,惊讶地问。“你今天真的跟冉隆升吵架了?”
他没说话,直到两人进了书房,关上门后,才说:“真要那样就痛快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刺史大人甚至懒得吵。”
“可是蓝队长他们说,你用很激烈的言词痛骂他,还当着他的面踢翻了凳子,他被你吓得半天没吭声,是这样的吗?”
“是的。”他苦笑。“当他想染指那些珍宝时,我被气坏了,确实有点失控。不过我一点都不后悔,只是遗憾那一脚应该踢到他肥胖的屁股上,看看能否让他离开那张躺椅,好好坐下来说话。”
“他总归是你的上司。”百合忧虑地看着他。“听他们说,冉大人威胁要向朝廷参你一本,我可不希望他得势。”
“我却希望他那样做。”他说,看到她不解的目光时,又解释道:“因为那样的话,我才有机会与他对簿公堂。”
听了他的话,她更加忧虑。“他是士族出身,又为官多年,在官场和朝廷内一定有众多关系,你与他……”
见她姣美的五官皱成一团,冯君石爱怜地安抚道:“不必杞人忧天。士族的势力已大不如前,当今皇上要的是能安邦治国的人才,不是那些不思进取的士族。况且就算他朝廷内有人脉,我也有,要比告状,我可是一点都不怕他。”
他的语气坚决,她注视着他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忧郁和愤怒的眼睛,好奇地问:“既然这样,是什么事困扰着你?秘洞的货物吗?”
“那只是其中之一,主要还是你。”
“我?为什么是我?”她困惑地问。
“来,过来这里,”他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到窗前的长条凳上坐下。
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一丝紧绷,百合坐下,以专注的眼神等待他的下文。
他紧握着她的手,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有多么希望抓到当年出卖你哥哥的内奸,也知道你对骆越人有多不信任,特别在得知骆越人帮助韦檠抢劫你的族人后,你更加痛恨他们,可是我们今后不能再盯着阮老大,以免引起骆越人闹事。”
“是冉大人的命令吗?”她的表情平静,冯君石却感到紧张。
“是的。”他谨慎地说:“除了那是高州府的命令外,我也觉得阮老大不可能再说出什么事来。上次将他留了大半夜已引起骆越人的不满,在韦檠的底细没有查清,孙、卢威胁大增的情形下,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内部的动乱。”
“我明白。”百合无意放弃,但为了他,她会改变策略盯住那个蠢酋长。她身子前倾,用额头摩挲着他英挺的鼻子说:“你以为我想见阮老大吗?不,对他,我只想看到他遭天谴。而且你说得对,他已经告诉了我们他所知道的秘密。”
“你真是这样想的?”她亲昵的动作令他分神,他将她拉得更近,寻找到她的嘴,以炽热的亲吻弥补两天没见面所带来的空虚。
“是的。”她轻轻挣脱他热情的拥吻,看着他。“从他口中,我们已经知道藏粮和兵器是替孙、卢准备的,证实了七年前出卖我哥哥和族人的正是他的表哥。虽然他说不出谁是他表哥,也说不清为何骆越人要听从韦檠的指使帮他打劫,还私藏货物,还坚称两百多年前夺得宝剑的并非他的先袓,但那些都没关系,宝剑已经回到了我们手中,其他疑情我们可以继续查,不必再去找他。”
从离开高州府后,冯君石一直为如何说服她而烦恼,此刻听到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