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佐佐木敲门进来,领着冷朴到主管专用的盥洗室洗澡换衣,不一会儿冷朴回到段彬卫的办公室,桌上放了冒着袅袅白烟的咖啡。但冷朴的视线却被压在文件下露出一角的相框吸引,他好奇地拿出来一看,想不到刚才心里想的剪眸直视着他,他眉头皱起来。“这女人是谁?”
段彬卫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我的未婚妻。”
泠朴并没看见他的无奈表情,他专注地研究相片中的美人,坦白说,他觉得她像脖子上绑了一条无形的绳索,被逼出笑容的。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朋友妻是不能用手戏,但用嘴巴戏应该不算违反十诫。“你艳福不浅,这种女人我一看就知道是骚货。”
“你看走眼了,她是个木头娃娃。”段彬卫说的是他自己,两人跳开场舞的时候,雪子本来是小鸟依人似地贴着他跳舞,但却被他推开到半个手臂以外的距离。
“要不要我替你调教她?”冷朴跃跃欲试。
“你用过的女人,连天堂都不敢要。”段彬卫反唇相稽。
“你最近跟谁混在一起,舌头变得这么毒?”冷朴感到不大对劲。
“唉!一言难尽!”
“在你说之前,要不要我去厕所拿卫生纸备用?”
“我的样子看起来很惨吗?”段彬卫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我看了都想哭。”冷朴其实是想哈哈大笑。
在“黄色炸药”的成员中,没错,就属段彬卫活得最别扭,他们都看得出来,他的心仿佛被锁在监牢里,常常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发呆,每次大伙去打“希特勒兵团”时,他打得最凶,简直不像打人像打鼓,但打完之后的庆祝会,他却笑得一点也不开朗……
他心里的负荷太沉重了,有教父这样的老头,难怪他不开心。不过冷朴何尝不是有个超级惹人嫌的老头,问题是自己要走出来;这次来看他,冷朴是希望能看到他长大,他虽然已经二十八岁,可是他的人生还停留在八岁的年纪。
不是说他希望段彬卫跟他一样叛逆,而是要他据理力争,人生是自己的。八岁时是该听父母的话,做个乖孩子,但二十八岁的男人,只要不杀人放火,不伤天害理,就算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他,这就叫自由。
段彬卫看似自由,其实他比黑奴还不自由,起码黑奴的心是自由的!
一边听着段彬卫的陈述,冷朴一边以研究的眼神打量段彬卫,两人认识已有十年,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在“黄色炸药”中,他和段彬卫最有默契,雷骘和衣笠雅人最会吵架,风鹤立跟每个人都好,但也跟每个人保持距离,所以他自认比任何人都了解段彬卫,包括段彬卫自己。
搞了半天,他以为他还活在教父的阴影下,结果不是,他现在是活在那个叫什么来着……叫夏莉儿的女人手掌下,真是越活越回去,被女人玩得团团转,看来他需要高人指点迷津;而且这个高人必须是情场老手,智商超过一百八十,人长得英俊,又绑了个小马尾,仔细一瞧,原来他就是众所瞩目的高人!
就在段彬卫说得正起劲时,冷朴打了个大呵欠,阻止他说破嘴皮。
“傻瓜!她就是‘蓝精灵’!”冷朴不费吹灰之力地说。
“不可能!”段彬卫看起来像头痛般拚命地摇头。
“爱情使人盲目,这是千古名言。”冷朴太息地看着段彬卫。
“你凭哪一点判断?”段彬卫脸烫得可以烧开水。
“直觉。”冷朴像刚偷吃了一只金丝雀的猫般咧着嘴笑。
“每次靠你的直觉去买彩券,没一次中奖。”段彬卫嗤鼻大笑。
真是不好意思!想当年,冷朴和老头绝裂,光靠奖学金根本无法在美国生活,于是他想到一个好点子。“这么多年了,我也应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