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和阿花希望她远离二○七号房,欧巴桑巴不得她去帮忙洗厕所,潘安和交努比怕她跟夫妻档的客人说话,因为木兰飞弹会引起人家夫妻吵架,阿德见到她则是一句话也不吭。
什么样的老板才是好老板?她越想越混乱,以她的脑袋,就算把脑浆挤出来,也不会想出结果。她抬高手臂看表,现在的瑞士时间是半夜三点,要再等四个小时才能打电话向夏莉儿求助,那现在她该做什么好呢?算了,一睡解千愁。
这时突然响起轻柔的敲门声,她还没出声就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该死的猪脑袋,她居然忘了锁门,但更该死的是不请自来的潘安,从门口探进他的油头粉面。
“你有什么事吗?”她赶紧坐直身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抹掉。
“老板,你一定还没吃早餐。”他变魔术似的把托盘从身后变出来。
“谢谢你,不过我不饿。”她表明不希望被打扰。
他将托盘放到她大腿上,“这是大厨特别为你准备的。”
“他不生我的气啦!”她脸厂的阴霾一扫而空。
“你是老板,他还怕你生他的气。”他将盖子取下,阵阵香味扑鼻。
“咦?这碗汤的味道好像是我做的那锅厨余汤!”她惊讶不已。
“大厨依照你的吩咐,尝了那锅汤,尝完之后直夸好喝。”
“太好了!”她拿起筷子,一滴眼泪顺势滴到手上。
“你这个人真有趣,动不动就掉眼泪。”他体贴地拿起餐巾为她拭泪。
她感到手臂上冒起鸡皮疙瘩,抢过餐巾,“谢谢你,我自己来。”
“别一直向我道谢,为老板服务是我的荣幸。”他神色自若地坐在床沿。
“怎么会是你送早餐呢?”她眉头皱起来,不太高兴他得寸进尺。
“我在走廊拦下女服务生。”他一边回答一边剥葡萄皮。
“你去忙你的事,葡萄皮我自己剥就行了。”她眼睛瞪着他的手指。
潘安的手指虽然不像宫志超那么修长,不过很干净,皮肤细滑,看来他很少做粗重的工作;但最令她感到惊奇的是,他剥葡萄皮的技巧非常好,完全没有碰到果肉,这种工夫是从哪里学来的?他以前是在农会推销葡萄吗?
“其实我是来安慰你的。”他微笑,洁白光亮的牙齿一览无遗。
“你人真好,不过我没事。”她对他的关心不但无动于衷,反而嫌他烦。
“我陪你到你吃完为止。”他脸上有股不容拒绝的坚持。
“你以前的职业是什么?”她一边赶快吃一边找话题。
“专门安慰寂寞又伤心的女人。”他的眼神温柔中带着深情。
“有这种职业吗?”可惜她专注地喝着汤,白白糟蹋了他卖力的表演。
“有。”他抿了一下唇,考虑半晌之后说,“牛郎。”
“什么!”她吓得汤匙掉到床底下.嘴巴张得像河马打呵欠。
“你瞧不起我?”他弯下腰捡起汤匙,细心地擦于净,脸色黯淡无光。
“不是的,我只是太惊讶了。”他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踢了一只小狗。
“你不要紧张,我不会把你压到床上,霸王硬上弓。”
“我听说牛郎很好赚,你为什么不做了?”
姬皓婷心想,潘安应该是个受欢迎的红牌牛郎,连自尊受伤都不会生气,忍耐工夫到家,这么好的脾气,再加上温柔细心和瘦高的身材,这些条件足以使他月入二万以上,可是他为何要来做薪水只有五千块的工作呢?,难道他跟她一样头壳坏掉了?
叹了一口气,潘安脸上不带任何情绪,平静地说出他的苦衷:“我爸爸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帮他还完债后我就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