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两声扣在厚实门板上的敲击声吸引了她的关注。
“时雨,爸爸可以进来吗?”
“嗯,爸爸请进。”回过神,韩时雨一转过身子,便看见应该是刚到家,连西装都尚未换下的父亲打开房门,面带慈爱微笑进入房间,她脸上也跟着划开笑意,只是,这抹笑仅止于唇际,到不了眼底。
今天韩政宏下班一到家便听王姐说,女儿没有出来吃晚餐,连她平常最喜欢的冰糖莲子汤也说不想吃,一整天闷闷不乐的,窝在房里不出来。
“时雨,爸爸今天好累,不想一个人吃饭,你可以下楼陪爸爸一起吃吗?”韩政宏握着宝贝女儿的手,眼里满是期待。
韩时雨默默望着父亲脸上的笑容,但尽管映入眼帘的笑意再愉悦,她仍旧没有忽视那双下意识皱起的花白粗眉所隐藏的担忧,于是她点点头,应了声好,便跟随父亲脚步下楼。
才进入餐厅坐定,自玄关处传出微弱的电话铃声,不一会儿,王姐便抓着电话分机靠了过来。
“老爷,您的电话。”
“我要跟时雨吃饭,暂时不接电话。”
“是少爷,说有重要的事情。”王姐手捣着话筒,脸上露出为难表情。
闻言,韩政宏脸色一凛,沉声道:“我知道了,把电话转到书房。”接着,他拍拍女儿的肩膀,起身离席前不忘轻道:“时雨,不然你先喝点罗朱汤,等爸爸接完电话,我们再一起吃饭。”
结果,韩时雨的罗朱汤都喝到碗底朝天了,却仍不见父亲身影。
爸爸跟哥哥究竟在谈什么重要事情谈这么久?她不禁觉得好奇,跟着移步书房,一来到书房门口,正要抬起手敲门,没有确实关好的门板缓缓往内滑开一道小缝,里头传来父亲鲜少发出的激动嗓音。
“时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再找不到符合的心脏做移植手术,时雨恐怕剩不到一年的生命?也就是说……活不过二十岁?……怎么可能?难道都没有其他的方法?”这一刻,韩时雨只能睁着空洞眼瞳,让自己靠在墙壁上,才能勉强撑住发软颤抖的双脚。
将细嫩掌心贴上胸口,仔细感受着心脏发出的哀鸣,她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瞬间遭到冻结,知觉尽失,只余麻木……当韩时雨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已回到房间,回到窗台前的椅子上,却回不到以前那个总是用任性的骄纵强势来伪装对死亡的强大恐惧的自己。
她再也无从逃避,终于要面对生命的尽头了吗?
她就要死了吗?
意识到这点,韩时雨娟秀柳眉不自觉蹙拢,从未因短暂生命所产生的恐惧与焦躁瞬间涌入胸口深处,止不住颤抖的修长指尖牢牢纠住裙摆,希冀着能藉此动作粉碎恣意肆虐的不甘心。
她连恋爱的滋味都还没尝过,就要迈向人生的尽头?像一缕不曾真正存在的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蓦地,沈睿言与那名女子的甜蜜互动再度浮现脑海。
浓浓的妒忌转瞬间狂袭而来,将她缠得密不透风,几乎不能呼吸。
转瞬间,韩时雨弄懂了一件事。
为什么她一再想起沈睿言?为什么对他和那名女子的亲昵耿耿于怀,痛苦不堪?
原因无它,就是因为她喜欢上他了。
喜欢上他不对她阿谀奉承的态度.,喜欢上只有他能带给她的安定感觉.,甚至喜欢上他温暖的手。但如今,他的手握着的却不是她……
来自于那双大手,安抚内心的暖意,她不想跟别人分享。
于是她不假思索地拿出手机,直接打给沈睿言,电话很快地被接通了。
“喂,我是沈睿言。”
“睿言哥,你娶我好不好?”韩时雨劈头就道,完全没有迟疑。
话筒彼端停顿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