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苏州知府衙门里的毓谨在昏迷了五天之后,虚弱地掀开眼皮,终于醒了过来,先是茫然地看着随侍在侧的两名侍卫,然后璇雅跳进河中的画面再度在脑海中重演,让他胸口大恸,让他发狂。
「璇雅……我要去救她……她还在水里……我要去救她……」因为喉咙乾涩,他的声音显得粗嗄,连说话都很困难。
想到璇雅跳河的那一刹那,毓谨的心像被活生生的剜了一个大洞,因为他懂璇雅为什么会这么做,她是不想被那些乱党利用来威胁自己,才会选择跳入河中,可是这么一来,不是也让他痛彻心肺,让他活不下去……
「贝勒爷先冷静一点……」苏纳劝道。
「贝勒爷快点躺下来,否则伤口又会裂开……」依汗上前想要制止他起身的动作。
「滚开!都给我滚开!」毓谨狂怒地挥开他们,身体的痛楚怎么也比不上心像被人挖去,那痛不欲生的滋味。「她怎么可以这样做?她竟敢当着我的面跳下去?她以为自己死了,我还能活着吗?我要去好好的骂骂她……就算是在阴曹地府……我也要追上……」
说到这儿已经气喘吁吁,已经力不从心,他眼眶湿润了,好气自己也好恨自己,怎么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遇上这么可怕的事。「我真是没用……我连她都保护不好……还能做些什么……」
「福晋没死!」苏纳见主子真的快疯了,连忙大叫,希望这么说可以让他清醒过来。
「你、你说什么?」毓谨浑身一震,怔怔地瞪着苏纳。
「福晋她还活着!她没死!」依汗也赶紧开口。
「你们敢骗我的话……」
「属下不敢欺骗贝勒爷。」苏纳和依汗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么她现在人呢?」毓谨才要坐趄,牵动伤口痛得他是俊脸惨白,不得不咬住牙根,追问到底。「她在哪里?」
「呃……福晋……」
「福晋她……」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谁敢说她死了,本贝勒就把他的脑袋砍了……」瞪着他们吞吞吐吐的模样,毓谨胸口一窒,不禁嘶声低吼。
「福晋真的没死,只不过……」依汗又吞吞吐吐起来。
苏纳也点头如捣蒜。「是真的,福晋确实平安无事,咱们也没想到福晋居然还会泅水,大家真的松了口气。」
「她会泅水?她真的会泅水?」毓谨这时才笑了开来,眼底还泛着泪光。「呵呵,本贝勒的女人还真是厉害……」
直到这时,毓谨才渐渐冷静下来,依他这段日子对璇雅的了解,她的确不会愚蠢到用那种自杀式的行为来摆脱对方的掌握,绝对不会冒着明知可能会溺死的情况下还跳下去,必定是有了把握才会那么做。毓谨真不知道该拿这个既勇敢又大胆的小女人怎么办才好。
「那么现在人呢?快去叫她过来,我要看到她。」没见到人,亲手抱住璇雅,感受到她在自己怀中,他怎么也无法安心。
苏纳和依汗互觎一眼,知道说出真相,只怕主子会更生气。
「福晋她……她被带走了。」依汗硬着头皮说。
「被谁带走?」毓谨用力喘着气,怒瞪着他。
「呃……是……是恭亲王。」苏纳吞咽了下唾沫才说。
他咬牙切齿地问:「再说一遍!」
「是恭亲王……把福晋带走了。」苏纳回道。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毓谨的俊脸一阵青一阵白,可以说新仇旧恨全都加在一起,让他怒火。「璇雅是我的女人,他凭什么把她带走?」
想到阿玛在世时,就认定只有大哥这个长子可以倚重,总是嫌自己不够沈稳,不能担起重任,额娘虽然疼爱他,但是也知道将来能依靠的也只有大哥,只有大哥能继承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