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数日,这天晚上,格日勒坐在毓谨贝勒的府里,将他打算跟皇上提起回蒙古的事,以及太皇太后会有的反应说出来,希望能听听毓谨的意见。
“真难得你也会找人商量。”毓谨半揶揄半打趣地说。“我还在想你最近似乎有些改变,变得比较有人味,正跟我那福晋打赌,是不是因为有了心爱的女人,心也就变软了,看来这话似乎不假。”
格日勒掀起花卉纹茶碗盖,啜了一口,淡瞟毓谨一眼。“你的意思是之前的我不像个人?这是褒还是贬?”
“当然是褒了。”毓谨用折扇轻敲着掌心,故意刁难地说:“不过我还是得再考虑考虑,谁教某人曾经陷害过我,差点害咱们夫妻失和,让我连房门都进不去,这口气可是还梗在喉头上呢!”
“你那福晋会吃醋,就表示她在意你,你该感谢我才对。”格日勒那天把毓谨的三名小妾送回这儿,大概也猜得到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了,不过他可不会为此道歉。“不然我就在这儿等她从宫里回来,然后告诉她,男人所谓的多情,并不等于风流……”
“你就别再陷害我了!”毓谨赶紧比了个手势告饶。“幸好她进宫陷老祖宗去,要到明早才会回来,不然真会被你害死。这个忙我帮就是了,不过放眼京城里那些名门千金、贵族格格。能酊得上你的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一定能打听出些什么,让你娶不成。”
格日勒就等这句话。“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这还用说,迟早会跟你要回来。”毓谨沉吟片刻。“不过怕就怕皇上舍不得让你走,或许皇上心里也明白你想回蒙古,所以才答允你的要求,不但把阿克敦的女儿给了你,还赦免了那些女眷,就是要你记住这是他给的,若是你想抗旨,私自离京,只会把事情闹大,到时迁怒到你的女人头上,你要她背负这个罪名吗?”
其实皇上那些心思,格日勒可是比谁都心知肚明,所以才如此棘手,要对付别人容易,对像换成一国之君就更得谨慎了。
“其实我更担心的不是太皇太后要帮我指婚。好将我留在京里,而是太皇太后容不容得下珊瑚在我身边,她多半还不知道皇上把她给了我,否则早就宣我上慈宁宫去了。”格日勒扬起转为犀利的瞳眸。
“若是她知道了,依你对太皇太后的了解,她会怎么做?”毓谨一听,脸色登时变了又变。“你要知道三个顾命大臣当中,老祖宗最恨的就是态度粗暴无礼,处处藐视皇上的阿克敦,当皇上决定只把阿克敦终生关在禁所,她还曾经极力反对过,就是非要皇上将他处斩,不过皇上最后并没有妥协,依旧坚持原议,既然阿克敦杀不了,老祖宗可不会放过他的女儿,想到阿克敦的女儿居然在你的羽翼下备受宠爱……”
听着毓谨故意拉长尾音的暗示,格日勒已经知道他会说什么了。“太皇太后必定不会让珊瑚活着。”说完,格日勒便起身告辞了。
“格日勒,即便太皇太后被喻为大清朝最有智慧和明理的奇女子,但太皇太后也有她的罩门,那就是她最疼爱的孙儿,只要谁对皇上不利,就是她的敌人,你的情况跟伊尔猛罕不同,可没办法故技重施。”毓谨不得不提醒他,就算想效法伊尔猛罕和他的女人,来个苦肉计,也不可能感动太皇太后的,因为格日勒爱的可是她最恨的阿克敦的女儿,太皇太后不可能容忍得下。
珊瑚回眸一瞥,唇畔勾起的那抹笑不知怎么让毓谨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我先走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珊瑚。
“格日勒,等一下……”毓谨想问那笑是什么意思,但格日勒已经出了偏厅,他心头开始不安起来。
离开毓谨的贝勒府,格日勒乘坐着与轿往自个儿府里的方向走,既然已经确定太皇太后有可能真的会这么做,或许该先把珊瑚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