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姊姊——”女童含泪喊了声。
“姊姊在这,你勇敢一点,不要怕。”女人淡淡扬笑。“回家画芭比给你。”
画芭比?一般他遇上的多半是家属为了鼓励孩子勇敢,而买什么给孩子做为诱因,用画的倒是第一次听见。
他双手戴上无菌手套后,夹起消毒棉球滑过伤口,女童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鼻水直流,却是吭也不吭一声。
他看着那皱在一起的脸,咬得紧紧的牙关,蓦地有什么画面与之重迭,他心微微一抽,软着低嗓诱哄:“妹妹你乖,叔叔尽量放轻一点,你忍一下,默数到十秒就不痛了。”他随即拿了针筒,帮女童打了局部麻醉剂。
他黑眸专注地盯着伤口,手指仔细谨慎,一针一针从里面缝出来,他一面还跟着几步远距离的女人交代照顾伤口的方式。
缝完最后一针,他看了看伤口,沉厚低嗓又起:“五天后回来拆线。”他除去手套,视线不经意觑见女童裤管卷起的腿上有着瘀伤,他大掌一握,细看那小腿上头深浅不一、或青或紫的肤色。
“这是怎么回事?”他浓眉一蹙,警觉心升起。
“小、小孩子,有时候难免玩过头,碰碰撞撞的就容易有淤青。”女人走近,抱起女童。
近距离一看,黎础又才看清女人红肿的眼睛不像单只是哭泣所造成的,似乎还有外力,眼皮上方疑似有浅浅血痕。
“小孩子玩过头,你也玩过头吗?”他看着她眼窝上似被什么东西划过般的血痕,那要是再往下个半公分,恐怕不是抹去几滴血珠就能了事。
她略怔,看着他,尚不及反应,就见他面庞俯近。
她发现他的眼珠子黑又澄亮,睫毛浓密,眼睫尾处略往上提勾,是一种人们常说的桃花眼的眼型。他眼神甚是犀利地看着她眼睛上方……
她一凛,霍然明白他指的是她眼窝上的新伤,她急急退了两步,微低面容。“医师,谢谢你,五天后我再带她来拆线。”她没再抬脸,低头抱着女童快速离开。
心思极细的黎础又随即追了上去,几个大步后,大掌轻握女人肩头。
“等一下。”他明显感觉掌心下的身躯一颤。
“……请问,还有事吗?”女人偏首询问,没正面迎视他。
他沉沉吐息,想说的话在舌尖绕转一回后,才小心翼翼地缓声问:“你眼上的伤口不处理吗?”
“不用了,不要紧的。”她垂着眼眸,淡声应道。
“不想让我看没关系,你可以去眼科诊所请医师帮你上个药,虽然伤口看起来并不大,但万一发炎了也很麻烦。”
“我知道了。”她回过身急着走,他再次出声。
“我话还没说完。”他看着她的背影,被她牵着的女童瞠着好奇的眼看他,他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女童发顶后,微倾着面庞,在女人耳畔低声道:“家里有人对你们姊妹使用暴力吗?你说出来,我开个证明,你可以请求警方协助,申请保护令。”
他突然逼近的热息让她耳际微痒,她身躯一颤,双手紧紧抱住妹妹。“谢谢关心,我们没事。”话落,双腿不再迟疑,急急跨出急诊处。
黎础又看着女人迅速离去的身影,抱臂默思。须臾,他跟一旁护士拿了女童只有基本资料的病历,那对美丽但略显深沉的黑眸,定定看着女童的资料。
“地址怎么不完全?”他眉微挑,沉声问。只有县市和路名,他第一次看见这种地址。
“说是刚搬家,只知道路名,门牌号码忘记了。”护士小姐稍早之前已询问过挂号柜台的小姐。
忘记了?“五天后她们若来拆线,通知我一声。”他交代着,然后再次低首看了看女童的资料。
陈以安。他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