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车。
他和翎淑同时发出讶异的低呼。
“明天早上八点?”翎淑试着确认。她的英文说得不好,听力也差强人意。
“是的。”胖女士点头。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在这里找地方过夜,等候明早的班车。
“这里一天只有两班车进市区,所以最好不要迟到。”胖女士补充兼叮咛。
她的英文有独特的腔调,显然不是惯用的语言。
阿萨布鲁曾是葡萄牙的殖民地,人们习惯使用的是葡萄牙文。
“这附近哪里有可以住宿、用餐的旅馆?”白绪忠靠向柜台,开口说的是字正腔圆的英文,轻缓的声调相当迷人。
他担心的两大民生问题,不解决他不能安心。
“再走大概三十分钟的路程,鹅缅煞街上有一家旅馆。”胖女士给予指引,末了还贴心的画了张简易的路线图。
蚵仔面线街?!这里的地名未免太有台湾味了。白绪忠又是皱眉、又是微笑。
翎淑盯着他莫名其妙的反应,另一方面大感意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英语高手,这点让她稍稍对他另眼相看。
她从小最得意的科目是国文,上了国高中,历史地理也是一把罩,背过就几乎不会忘记,唯独英文背几次忘几次,出国前她还特地恶补了一番,也只能说出刚刚那种破烂程度而已。
每个人都有天敌,她的敌人就是英文,不管她费多少工夫想要尝试征服,最后还是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她突然仰起脸瞥了眼身旁的男人——那他应该就是所有食物的天敌了……也是她的天敌。
下一个念头,翎淑直觉的也把自己算上。
为什么她会这么想?她暗中吃惊。
难道,因为她在他眼中是“马铃薯”的关系?!她竟然认真的思索起来,导致一阵失神。
“车票要买明天早上的班次吗?”胖阿姨看着不知打哪来的东方帅哥,主动追问。
“另一班是什么时候?”白绪忠询问。
“中午十二点。”
“太好了,那就要中午的车票。”他做了决定。“多少钱?”
胖女士给了个数字。
“马小姐,付钱。”白绪忠推了推她,示意她结帐。
翎淑有所迟疑。
他们的交谈中,她刚刚只听懂“中午”和“多少钱”这两个字。假如他的发音不标准一点、速度慢一点,她有自信可以蒙中更多。
“票钱二十块美金。”他朝她努了努下巴。
“你跟她说了什么?”翎淑硬着头皮,小声地问。
“问了旅馆的所在地,买了明天中午十二点的车票。”白绪忠据实以告。“快付钱,拿了车票后马上去找旅馆。”
“为什么买十二点的车票?太晚了。”她睁大美眸,反对道。
“太早我起不来,十二点刚刚好。”他给了她很直接的答案。拜托,这里这么冷,早上谁下得了床。
“你快跟她说要改时间。”翎淑催促。
“妳自己跟她说。”他退到旁边去。
她简直气得快七窍生烟,倒也没开口求他,还是用她蹩脚的英文,支支吾吾的表示要把车票换成早上八点的班次。
胖女士很神奇的听懂了她的话,却歉然的摇头,表示票已开出,没办法更换。
即使英文不灵光,翎淑也能从对方的肢体动作了解意思。“Please!”她试着强硬一点的恳求。
人家还是摇头,不为所动。
“真是铁腕作风……”她苦笑,却也只能无奈接受事实,从皮包里掏出美金支付费用,取回车票。
“明天请过来这里搭车。”胖女士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