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灿几乎忘了世界上还有暑假——这种学生才能拥有的假期;毕竟他脱离学生时代很久了,可是这次他将祥义国中田径队的暑假规画掌握得清清楚楚。
田径队目前移队到花莲嵩里国中做训练,为期十天。十天之后,归来休息两天再准备上暑期辅导;当然,课后加强练习不会间断,待开学之后,紧接而来的就是秋季田径公开赛了。
安辰灿自然也明白温靖的压力,像这种移地训练,学校根本没有补助,除了学生支付部分费用外,其余的都是老师自掏腰包。
他多想陪在温靖身边,一起见证学生们努力的成果,可惜他无法放下工作,又不敢随意打电话骚扰温靖。
以致于温靖离去的第一天,他的生活似乎有部分重心失去了平衡,上班总是提不起劲,下班之后无处可去,自然而然开始想念起到祥义国中操场报到的时光。
懒洋洋的第二天,与众多主管们开会,他的心思远扬,开着笔电却偷偷查起移队训练的地址与附近好玩的景点。
怔然发呆的第三天,他脑中塞满了温靖的身影,还有温靖各式各样的神情,连郝神跑来告诉他精油不错用,他都没心情敷衍了。
心烦意乱的第四天,他反复拿起手机又放下,在暗处独自练习着问候的对白,却被程楚桓发现。程楚桓二话不说,利落地上前,替他按下通话键,他赶紧把电话挂掉,高喊:“他这个时间不方便接电话啦!”
憋不住的第五天,他终于在夜晚时分拨了通电话,忐忑不安地躺在卧房的大床上,深怕会打扰到温靖。
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起来了。
“喂?我是阿灿。”他心跳飞快,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知道。”温靖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愉快。
“小鬼们都休息了吗?”现在是晚上十点半,操练一天的同学也应该盥洗就寝了。
“嗯。”淡淡地回答。
“你人在室外?”他听见了飒飒风声。
“对。”又是简洁有力的回德。
“……你好像不太高兴。是遇到什么挫折了吗?”他唯一猜到的理由,和田径队脱离不了干系。
“没有。阿南又破了纪录,其它同学也有大幅度的进步,大家的状态都调整得很好,我没有什么好挫折的。”
“那……”他想不到其它原因了。
“你这几天很忙?”温靖的口气有点质疑。
“不忙。”也没有忙碌的冲劲。
“那是谁叫我千万要开机,结果五天来只打了这么一通电话,你是故意整我吗?”话筒传来轻哼的声音。
“呃……你该不会是在等我的电话吧?”所以电话刚响就立刻接通了。思至此,安辰灿不自觉开怀地在床上翻滚。
“咳咳,当然没有。”这句话被口水呛到,气虚得很。
“阿靖,我告诉你喔,台北少了你,变得很安静。”似乎是有点寂寞。他趴在枕头上,非常认真地埋怨。
“台北这么热闹,你身为业务,朋友肯定不少,干嘛说谎。”温靖远在花莲这一头,坐在学生宿舍外的台阶上,仰头望着月光,唇边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五天来,她不从让手机离身,也不是什么特殊涵义,只是担心遗漏了他的来电,就算无法立即接起电话,也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他拨电话过来。所谓心有期待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明知道不该有这种想法,却还是克制不住自己,越是装作不在意,越是无法忽视心底的感觉。
若说没有想起他,绝对是骗人的。他纯真趣味的表情、爽朗的笑容、可爱无辜的说话方式,总是牵引着她的注意力,为平淡的生活添加调味,她都要怀疑自己的防线是不是快被他突破入侵了。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