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羽实在很佩服聂安怀的意志力。
每一次相聚她都舍不得离开,每一天她都好想和他在那间房里相会,但这样连续密集地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却认真而又严肃地告诫“他”要克制点,别每天都上青楼。
她不去,当然也代表他会跟着减少踏进“欢喜楼”的次数。
她心情好闷,以为他对小绿腻了、不爱去找她了,所以好一阵子没限制“班羽”的他,才又开始想到要严加劝戒。
那一天去找聂安怀时,她不笑,唇不悦地抿着,总拿背对着他,板起脸不说话。直至他温言解释,懊怒的心情才整个释然——他真的担心班羽会沉溺到无法自拔,所以宁可牺牲和“小绿”见面的机会,也要绊住“他”。
虽然还是因为不能每天见面而有些不开心,但不希望聂安怀为她烦恼,班羽默默在心里下了决定,她会忍耐,几天见一次她就很满足了,其余的,她会透过“班羽”的眼,将他的一切完全收藏进心里。
“怎么了?你身子不舒服吗?脸色不是很好。”然后,他呆呆的问话引得她大笑,残存的郁闷全都烟消云散。他哪里知道她是为了什么生气呢?而她也不可能会告诉他。
虽然她现在要好几天才能穿一次女装,才能再用女性的姿态对他撒娇,平常都必须忍着别在视线、言行里透露出任何异样,但等待的果实是甜美的,每一次她要开口约他上青楼,都是她最期待的日子。
而这一天,她兴奋到镇日几乎坐不住。
因为他答应下回见面要带她去逛夜市,害她不顾会被他叨念的可能,才隔了一天就吵着要上“欢喜楼”。或许是“班羽”这段时间很听话,他觉得值得嘉奖,虽然前天才刚去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会得到这次同行的契机,起因在于之前聊天时,她随口说了自从被卖入“欢喜楼”后就再也没外出过,聂安怀心生怜惜,当场允诺会找机会带她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景。
而青楼营业的时刻,外头也只有夜市能逛了。
“好漂亮,亮晃晃的。”班羽和他同坐于一辆马车里,攀着车窗,望着远处连成一片的灯笼,她赞叹道。
不是第一次逛夜市,也不是第一次和他逛夜市,这种感觉却如此新鲜,好像她真是那个没去过夜市的苦命小绿,连她自己也忍不住对那篇谎言深信不疑了。
她不爱对他说谎,但若是说谎可以远离那个房间,像平常人一样四处游玩,就算是要遭受天谴她也甘愿。
“你跟我出来真的不要紧吗?”聂安怀担心她会受到鸨母的责罚,平时窝在他那儿虽然也是偷懒,但至少还找得到人,他怕离开“欢喜楼”很可能会害她被人误以为是想乘机脱逃。
“放心,我们楼里的姑娘是可以带出来的,更何况你该付的银两也没少付过,他们才不敢得罪你,不然平常我哪能在你那儿待那么久?”早想好应变的措词,班羽轻易便化解他的顾虑。
聂安怀被说服。他们相聚的时候从不曾被人打扰,若不是鸨母和碧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小绿哪能那么悠闲?
他却不知道,那是班羽用谨小王爷的身分去向鸨母叮嘱过的,她要鸨母别再硬塞花娘给聂安怀,他待在房间时不准任何人进去烦他。
有银雨赚,又不用派花娘,鸨母何乐而不为?虽然觉得怪,也没多问,只要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出现,就空出那间房间等着聂安怀,成了他与她安全相聚的小天地。
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一旁的巷弄,聂安怀带她走进夜市。
“跟紧一些。”一边为她挡去人潮,聂安怀一边叮咛。
班羽伸手握住他的,朝他扬笑。“这样不就好了?”
她想这么做想好久了,他的手掌又大、手指又长,她一直猜想被他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