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帮你吗?”雷拓森竟想也没想,伸手要牵她起身。
他又瞪向自己的手,心里惊讶着,世上哪有主人扶佣人的道理?
他怎会突然这么热心?
他家里有数不清的佣人,可他从来都不曾搭理过他们,甚至连他们的长相都不曾记得。
他其实可以把手收回来,不必帮她,但不知为何,他的手却仍执着地停在那里。
“这……”唐芸依也很惊讶,望着他伸上前来的手,迟疑着。
她并不想握上他的手,尽管那只手看起来那么修长有力,足以扶持她,使她不会窘得跌倒,但心里仍有一份莫名的执拗,让她无法立即伸出自己的手。
可她在执拗什么呢?
他是主人,他都已经伸出援手了,她能不握吗?
身为一个佣人,应该要顺从才对。
她咬着下唇,闭着眼睛,勉强地握上了他的手。
蓦地,在她接触到他厚实又温热的手掌时,心跳竟莫名地加速了,她苍白的脸浮起两朵藏不住的嫣红。
她不自禁地感到害羞,因为她没有握过男人的手。
相同的反应也在雷拓森心底掀起波澜,当她冰冷又柔弱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上,他本能地就想握紧她。
而这使他更烦躁了。
他是怎么回事?
他粗鲁地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啊!”她失去知觉的双腿一时间无法使力,整个人摇摇欲坠地倒在他的胸膛上。
“老天!”他低咒一声,当他精实的胸膛接触到她娇弱单薄的身子时,他才发现她的体温冰凉,隐约地颤抖着。
他反射性地即时伸出手臂,定在她的腰间,避免她跌倒,同时心底有种东西在揪疼他,她竟激起了他内在的保护欲。
但他立刻要自己漠视那些干扰,对那奇怪的感觉嗤之以鼻。
他推开她,沈声斥责。“你连站都站不好,还能做什么?”
“对不起。”她低着头,懊恼地对他道歉,命令自己站稳了,也暗自希望双腿能快点恢复知觉。
“我在沙发那里等你。”雷拓森阻止自己再多看她一眼,转过身便走向客厅的沙发,迳自坐下来等候她,试图赶走满心的躁热。
唐芸依伫立在原地好一会儿,等双腿有知觉了,才缓步走向他。
“去拿纸笔来。”雷拓森一见她能走了,冷漠地下令。
“是。”唐芸依立刻到书房拿了纸笔,折回来交给他。
雷拓森接过纸笔,将两人的合约写下,文字中载明了唐芸依的义务及他的权利,生效日期就在三天后。
他给了她弹性时间去处里好家务事。
“一式两份,你我各执一份,留下你的手机号码,然后签名盖章。”他把合约交给她,毫不拖泥带水地说。
她两手微颤地接下“合约”——她的卖身契,也见识到了他冷硬无情及盛气逼人的权势。
“不需要律师认证就能生效吗?”她看了一下白纸黑字的内容,他写的是“唐芸依自愿担任雷拓森的终身佣人,专供雷拓森差遣……每月所领薪水其中百分之八十归还雷拓森,百分之二十则为唐芸依日常零用金……”他在签名处留下了他的地址和手机号码。
她感觉此去人生黯然失色,却又没有退路。
“我就是律师。”雷拓冷森森地说,目光嘲讽地瞥了她一眼。
“哦!我只知道你是银行的执行长。”唐芸依不想掩饰自己的无知。
“那你现在该知道了。”雷拓森放下手中的笔,淡扯着唇说。
“嗯!难怪了。”她终于明白为何他身上总见不到诗情画意,只见到冰冷和锐利,让人感觉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