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态度让她生气。「你还剪我头发跟指甲!」
「跟心上人拿点头发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他义正辞严地说。「这是定情信物。」
哪有人这样厚脸皮颠倒是非?「你——」她激动地红了脸,就要起身,却让他按住。
他笑着安抚。「我只是预先取了,别生气,我们以后要做结发夫妻,拿点头发也是应该的。」
「你一堆歪理!」她还是生气。「人家这样担心你,你却在笑我耍我……」
「谁说我笑你了。」他捧着她的脸,一脸严肃。「你说只要能让我续命,把头发都给我也没关系,我听了不知有多高兴多感动。」
原本气愤的桃红,听见这话,顿时软了心,转念一想,当时他也不能向她说明这些前因后果……可是想到一直被他算计,心里又不甘。
彷佛知道她心里的纠结,晏伏易说道:「我知你气我,不过我真不是存心的,只是担心走错棋,全盘皆输。我自己有事不要紧,若害了你,我一辈子不原谅自己。」
他这一说,她心更软了,脸又红了,直率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不过你以后不能再这样骗我了。」
他欣喜地在她唇上啄了下。「就是不想再骗你了,才对你说这些。」
她勾起笑,心里甜甜的。
他继续道:「道长要走前,我央求他再给我一点提醒,他想了许久才道,他该说的都说了,就给我别的提点好了,若我能坚守二十四岁前不婚,那我未来的妻子闺名里有个字是花名,不是贵族大户而是庶民奴婢。」
桃红这下惊炸了,脸上的潮红一下又淹上,眼瞪得像牛眼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可乐坏了。「吓成这样。」他笑着抚摸她热烫的脸。「都说了道长是世外高人,我是远不及他的。话虽如此,我也是半信半疑,因为一直以来,身边的奴婢我没一个上心,但我也不是挺在意,我比较关心二十四岁时会遇上的劫难。后来我把道长说的话混在一起,就成了现在这样。」
桃红不可置信地摇头。「我就说嘛……安四个奴婢在身边怎能驱邪避难,原来都是你鬼扯。」
「我可是费了点心思才让母亲跟父皇相信,所幸他们先前见识过道长的厉害,所以也不疑有他,反正安四个有花名的奴婢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便照做了。只是随着一年一年过去,道长的嘱咐逐渐模糊,而权力利益开始浮现时,母亲就对我说不用尽信道长的话,着手安排我的婚事。十八岁那年,我差点在她的安排下成亲,如今我很庆幸自己坚持下来。」他将她乌黑的发丝捧在手心,感觉那细致的触感。「那时为了避婚,我吞了毒药,大病一场……」
「你吞毒药?」她错愕地看着他。
他倒是不以为意地笑了。「道长说过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必得有所坚持,否则前功尽弃,我思考良久,才决定一搏。母亲当时给我安排的闺女是将军之女,我一听就知道完了,这一步真走下去,就应了道长的话无法回头。那将军在朝中势力不小,而且野心勃勃,我若娶了他的女儿,就陷在泥淖里,即使我婚后还能坚守不参与臣子们的结党倾轧,父皇会相信吗?我的岳父是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若有朝一日真出了祸事,父皇会信我吗?我怎么想都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我不如放手一搏。那时母亲才知我心意已决,不敢再提婚事,直到现在。」
「你也真不容易。」她听得心惊胆跳。
「自小到大,我甚少参与朝中政事,我兄弟多,有能力的也多,不缺我一个,我只做闲事,一会儿跟道士们谈玄论道、下棋品茶,一会儿带着家仆游湖,喝酒享乐,能说得上正事的只有偶尔兴之所至,帮孙大人办办案。有时父皇要我办些事,我也不求表现,只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