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在说啥呀。”青竹羞红了脸。
“休想瞒我,我只是痛得头昏,可不是真头昏,你每回躲出去伤心,那个人啊,两颗眼珠子盯着都快掉出来了,可惜我病得厉害,否则真想替你操持婚事。”她没等青竹回应便接起后言。
“没记错的话,我还有几百两现银,你差人送到钱庄兑成银票,贴身收藏好,就当是我先给你的嫁妆,千万记住,银子是胆,有银子才有底气,别滥发好心把银子随手给丢出去,就是面对丈夫也得给自己留个底,天底下男人不是各个都像你家王爷那样重情义的。”
“姑娘……”青竹欲言又止。
“别打断我,我这是在交代后事,要不交代清楚,财产全给你家王爷吞了,岂不冤枉?”她说笑。
青竹心底舍不得却还是瞪她一眼,前头才说王爷重情义,下一句又怕财产被王爷吞去,矛盾嘛,她才想说一句糊涂,却没料到某人一声斥喝,硬生生打断谨容的交代。
“谁允许的!”
简煜丰大步从外头走进来,怒声道:“以后你再说一次死字,我就从你的箱笼里头挑走价值千两的东西,庄子,田亩,银票都行。”
“连病人的东西都抢,你还真没医德。”她软软地靠在青竹身上苦笑。
“马无野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是人都该懂得落井下石。”他说得理直气壮,走到床边接替青竹的位置。
突地,疼痛又从手脚处往身子中央传,一阵强一阵弱,痛得她跳牙咧嘴。
一个人若时刻处在剧痛状态,不知道可以忍受多久?谨容明明痛,却还咬着唇假笑,那装摸作样的表情青竹见过无数回。
她心疼地绞来温热帕子为谨容拭去冷汗,大冷的天,她却冷汗湿透衣襟,那是怎生的疼痛哪,青竹鼻子发酸,本想说一句“我给姑娘准备热水,泡一泡会好些”,可是声音卡在喉咙处,无声哽咽。
简煜丰也清楚她在犯疼,却也和她一样装着。
他重起金针,针起针落,她又变成一只金光闪闪的刺猬,没多久工夫,疼痛稍减,她又能缓过气儿,想来当刺猬好些,至少不疼。
她想说话,他却抢先开口,“要让青竹去提两桶水来给你喝喝吗?”瞧她出了那么多汗,肯定渴了。
“才不是要说那个,我想说的是金针很贵的,可不可以扎完直接赏我,以你每天扎的针数,我很快就会变成大富翁。”
“容儿,你就这么缺银子?满心满眼全是钱。”
她本想问问,死后可不可以把她埋进钱坑,可想到他说的,一个死字一千两银,她心疼,于是换了话。
“小时候亲眼看见旱年时,田里米都不出,爹娘愁煞眉头,可是为了我和哥哥,爹爹不得不走上个三五天去向亲戚借米,每次回来脸色都糟透了,爹爹定是受不少委屈却舍不得让我们知道。那候起我就发誓要赚很多银子,给爹娘过上好日子。”
“你以为我没穷过?我和娘流落在外头的前一两年,只有粗粮可以果腹,那馒头硬得像石头,还得吞下好几口水才能化开,可我也没你这么爱财。”
“那是因为你发啦,王爷呢,还是富甲天下的王爷,有一堆会帮你赚钱的叔怕,有个脑袋精明的娘,你们家的钱比泛滥的河水还多。”
“夸张。”他捏捏她的鼻子。
近日,他们突然亲近许多,也许都下意识知道,这种日子不多了。
“王爷……”她伸手抚过他削瘦的脸庞,看着他的憔悴真心疼,他何必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真是的,都说过千百遍的没关系了,他怎地还放不下心。
“叫我灯半。”他低头,用嘴唇堵住她的话,他轻轻吻着她,她也轻轻回应,像羽毛搔过,轻轻地痒着。
他吻她,她并不